苦难是什么呢?除了巨大的命难之外,苦难其实是生命中最大的财富。我有个学生说过,她最大的进步总是发生在经历痛苦、放下痛苦之后。她说得很有道理。有的人看起来命很好,有很好的家庭,有很好的工作,也有很好的收入,一帆风顺,平步青云,这样的他,是不可能想要改变自己、改变命运的,这样的人往往会庸碌无为地了却此生;相反,那些命运多舛的人生命中充满了痛苦,他们从灵魂深处渴望解脱,用所有的生命呼唤着解脱与救赎。所以说,有时候苦难是另一种动力,你要享受它,享受厄运,享受所有命运的留难。当你静静地观察、品味并享受它们的时候,它们就成了你灵魂的营养,让你的心灵一天比一天强大。
有人曾经问我,莹儿在一个靠不住的盼头中死去,她的出路在哪里?我告诉他,莹儿的出路就在于自己的真正强大,真正强大的人的盼头在自己的心中,而不是心外的“灵官”。就是说,心外之物不可能给我们带来解脱与救赎,真正给我们带来解脱与救赎的,是我们强大的心灵力量。在这一点上,不只莹儿,每一个人都是一样的。
小时候,我最喜欢在床头贴写着“战胜自己”的纸条,而且,我一旦开始贪啥,就果断地戒啥,绝不给自己任何借口。我老是揪着自己的习气不放,跟自己过不去,久而久之,才有了心灵的自主力。当你愿意跟自己的习气过不去时,你也可以像我一样,慢慢地培养出一份对自心的控制力。这个过程也许不是那么的好受,但是没关系。要打破一些惯性,必然得有大力。实现那大力的过程,也许就是人们所说的代价吧。不过,对于智者来说,命运给予的一切,都是财富。
——节选自《光明大手印:文学朝圣》雪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