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滨,南湖畔,理工筑梦想……”9月14日上午,伴随着校歌的唱响,军训开始。我站在人群中仰望着图书馆的楼顶,却有些无所适从。舍友们分散在队伍里,周围都是不相识的同学,在解散后又集合,各个教官喊着自己连队的编号,我却茫然犹豫着,不知所措。
早上知道自己得到了推荐编辑部的名额,被同学告知在解散后去找导员,此刻人群混乱如一团乱麻,我只好四处走动,又无处可去。索性有其他老师的帮助,终于找到编辑部的面试处,坐在主席台上和一排女生一起叽叽喳喳说些什么,又看着下面站军姿的同学一个接一个倒下,忽然很难过,要是自己也站在下面,又能坚持多久。
然后是等待、面试、等待,在阳光一次又一次灼烧过大地、开学典礼背景架被放倒收走、有的面试的同学等不下去已经离开之后,终于公布了入选名单。也曾在中途想着归队吧、自己这么差肯定选不上了、在这里耗着做什么,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坚持着等了下来。看到名单上第一个写着自己的名字,心里还想着弄错了吧,老师解释了选拔的过程,每个学院一个,才想着是这样啊,心里却没有太多入选的快乐和自得,只不过是在学院里选,和其他入选的同学比起来,还差好多。
就这样开始了每天在升升、南湖和东院奔波的生活。
为了方便还是买了自行车,和舍友同时起床,中午呆在东院,晚上舍友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我带着一颗疲惫不堪的大脑回到宿舍。
每天大量的稿件堆在桌子上、桌兜里,一篇一篇需要改的打的文章堆在电脑旁,常常因为稿件的原因和广播站、余区的同学擦出一点火花,或者因为怎样改稿和其他两个文编争执不下。
可是我却那样充实和快乐。
我是一个喜欢写文字的人,轻敲屏幕或者勾转笔尖,看着自己的思想一点点流淌,就会莫名感动;编辑部十二个人你言我语抱怨工作量太大,指着某篇稿子里显而易见的语法错误笑个不停;回到宿舍看着舍友晒黑的皮肤和磨薄的鞋底,明明累得不行又不得不爬起来写军训感言,就明白了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喊累。
以前看到过一句话,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下去。
那么我选择了变得优秀,又还怎能抱怨犹豫。
合唱比赛前三天学院忽然全体集合,在博广的主席台下导员告诉大家去年合唱文法倒一,今年无论如何不能重蹈覆辙,所有人必须认真以待。然后自动报名舞蹈队和合唱团,教舞蹈的学姐在下面边点着举手的人数边摇头,回头看看果然少的可怜,咬了咬牙,也举起了手。
毕竟也曾学过7年舞蹈,基本功什么的还没有忘,练起来并没有什么费劲。
可是武汉九月的蚊子真!的!很!多!!
脸、胳膊、脚踝,只要能露出来的地方都被蚊子深深吻过,红肿的皮肤疼痒难耐,摸上去烫烫的,以前夏天的夜晚我尽量躲在家里涂满身的花露水,如今伴着跳舞冒出的汗水蚊子毫不留情的处处下口。
一同加入舞蹈队的舍友在军训和练舞过后累得坐倒在地,而我在一旁挥着外套手舞足蹈地驱赶蚊子。
每个人都在努力记着动作,偶尔提起不久后的表演都有略微的紧张。学姐安慰大家没关系去年是倒一,今年是倒二也算进步了,我们笑笑,笑容背后都是坚定和不甘心。
三天的认真练习和蚊子的叮咬终于换来了结果,谢幕后等在一旁听每个评委的打分。主持人说出那句“第一名,文法学院”时我们纷纷欢呼着抱在一起,又蹦又跳拉着导员一起拍照留念。路上遇到认识的人就说“你知道吗,我们文法今天第一”,那种油然而生的自豪和集体归属感包裹着每一个人,我想,这就是一个家,在来之前就听说过很多次的文法大家庭。
其实也是有不如意的:由于每天泡在编辑部而和班里的同学不太熟,每次站队都没有位置而挤在舍友身边,演讲选拔时站在台上紧张得声音发抖,竞选班委没有成功而有些难过……可是快乐总是在与失望的对比中产生的,只有快乐的生活,又怎么算生活。
写下这一切的时候军训也就快要结束了,回到宿舍抱怨渐少,取而代之的是对教官的赞美和不舍。真的走到那一天,同学们大概会哭很凶吧,就像高中时的我们站在看台上目送教官走远,泪雨滂沱。然后体委指挥着大家唱了我们学的第一首军歌,大家哭得更凶,每每回忆都会心痛。
然而29号那一天,终会到来吧。我也不得不和编辑部说再见,不能每天再穿着迷彩服游荡在校园,不能如此随意的和他们嬉笑打闹,不能再抱着一摞稿大喊"这么多怎么看得完"。
我能做的,大概只有伤感,只有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