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城市,很多时候只有去水果店才能感知季节的轮转。
今日去水果店挑水果,发现有三华李卖,18.8一斤,对于我这种从小没吃过买的水果的人来说,着实贵了。这李子放在老家,也就几块钱一斤,不知为何,感觉所有的东西都在涨价。
三华李的熟了以后,外表就会有薄薄的白色粉末,并不很红,皮仍是青的,但是透过果皮可以看到一些里面的红色。
洗干净后就可以吃,一口咬下去,又酸又脆,嘴里弥漫着李子的清香。要是李子够熟,也会有些甜味。越熟果肉也就越红,熟透的三华李果肉是深红色的,但今天买的显然不够熟。
未熟透的三华李,吃起来酸味很重。是什么诱使我买了如此酸的李子呢,大概是那座村庄的召唤吧。
小时候堂哥家种了两片林子的三华李,可是两个堂哥都出去打工了,只有伯妈在家。她一个人在家忙农活,也没有时间打理果园,就放任两片果园不管了。即使这样,李子的生命力还是很顽强,每年都结很多果子。
插下的秧苗生出新根后,长新苗后,李子也随着夏天的阳光慢慢熟了。河水时起时落,树叶也越发清翠,荒草也长成了一大丛,李子就这样熟了。
有一片果园离秧田很近,秧田一般都在河边,也在路边。傍晚去等着赶牛回家的时候,总是会跑到小山丘摘李子吃。丘顶还有两棵水蜜桃,往往还没熟就被我们这些毛孩子吃完了。
周末的时候,哥哥,堂哥,我们都会一起上山下水,摘果子,翻河蟹。我们摘伯妈家果子吃,都会跟她说。她也不说我们,叫我们尽管摘,她也不拿去卖,留着也是烂掉。
有一次我们摘了很多,吃了很多,吃不下了,就一颗李子咬一口就扔掉。被伯妈看到,她很心疼,说可以吃,但是别那么浪费。当时很惭愧,这是他们辛辛苦苦种出来的,两个堂哥不在家,伯父又早早去世,所以这果园才成了荒园般,却被我们这样浪费。
后来上了初中以后,就离开了家,很少再有机会去摘李子。错过了故乡的很多的夏天,那些李子树,是不是也只剩下树根了呢?
当时只道是寻常。
谁能料到十多年以后的今天会以这样的方式来怀念那些岁月呢?谁也没想到曾经唾手可得的东西,今日要付出价格,却还得不到等值的回报。
世事无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