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期的梦

写在前面:有很多时候,我们就像在空中好似无形的尘埃,被迫选择漂浮。终于在黑暗中被强光照耀,才看清了自己,并努力地向强光靠近,可最后的结果却是又回到原点,回到黑暗中,得到像青春对未知未来的那份无奈与恐惧。

        我们用最单纯的当初打造了这样一个原始而悸动的自己。

“徐也。”

“到。”

“郑佳莹。”

“到。”

“江里阳。”

“到。”

“以后声音大点,不要那么小家碧玉的。”

“哈哈哈.......”班主任说完,全班都笑了,只有我弱弱地丢下“哦,知道了。”便脸红地坐下,一脸尴尬地望着同学们,是不是地润下嘴唇,低头闷着。

    两个月前,大多数人像要打破世界纪录的运动员在跑道上的加速一般用笔在各种印满汉字或a、b、c的试卷上挥洒着墨水,又经过两个月的风雨雷电的冲刷,终于洗净了身上的紧张感,为装满高中三年的紧张感做着铺垫。

我,叫江里阳,终于熬过了艰难的初三,决心在高中改变自己,避远不堪难看的初中。我睡腻了初中寝室的烂床,看腻了初中校园那小的我都不好意思叫大道的育才大道,也遮腻了初中校园有且仅有的一棵大树的绿荫。因为我比较害羞,我并没有太多的朋友,也可以说我在初中没有朋友,所以我决定改变自己,所以我在中考的前一个晚上并没有想明天该如何把握考试技巧,而是一遍又一遍地憧憬着高中校园里的那一草一木,因为对未来无知,所以我选择了做梦。

似乎习惯了做独行客,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起床,一个人在晚自习以后独自绕着操场转,与同学之间的关系不平不淡,所以在高中,现在的我依旧觉得很孤独,无奈。明明尝试着努力改变,可依旧是从前的状态,所以我喜欢上了看书,看很多很多我没有接触过的书,而且这样也总能缓解尴尬。当同桌问你“你怎么不说话啊。”我可以很合理地说“因为我在看书啊。”

学校里有一个独立的图书馆,一有空我就会进去逛一逛,而且是大部分的空档时间,有时候甚至会让同桌误以为我失踪了,而我,只是以我在看书为由来躲避没有朋友陪我的时间而已,不过大多数时候我都不想或不敢承认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罢了。

直到有一天,有一个人悄悄地进入了我的视线,我开始去追逐我想要的友谊,甚至,我认为是爱情。

图书馆里总是漂浮着笨拙的书香气息,看了许久的书,我终于受不了眼睛的酸胀,选择望了望书架间寥寥无几的人。“不知道那些来这里看书的人是不是和我有着相同的理由来拒绝时间带给我们的无聊。”

“同学,不好意思啊,请问有纸吗?”正当我享受着安静所带来的放松时,没注意到有一位女孩站在我面前。一双干净白亮的帆布鞋,一身格子衫长裙着身,头上绑着双马尾,一张略带稚气,干净又可爱的脸。我发愣了一会,以为她要上厕所。似乎她看出了我的尴尬,连忙解释道:“不好意思,我流鼻血了,身上没带纸,请问你有吗?”                                 

“没事,我有。”说完,我慌慌张张地用被尴尬麻痹了的左手在裤袋里摸索。

“给你,有点皱,不要介意啊。”看着她快要滴下的血,我也都点慌了。可能是因为她长得可爱得缘故吧,我悄悄地多偷看了她几次,不经意间,我的脸开始发红,我也意识到了这点,所以我又在努力地克制住那似红非红的脸。幸好,我克制住了。

“实在太谢谢你了。”说完,她就把纸撕成两半,堵着她那小小的鼻孔。可能是我看到了全过程,她显得有点尴尬,而我也被她的尴尬传染。

“不好意思,刚才谢谢你了。那我去看书了。”她随便搪塞了一个理由,避免了尴尬的继续。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一种格外让人安静的气质吸引着我,就像猴子天生迷恋着香蕉,海潮天生迷恋着夕阳。

    她并没有走远,而是在我视线20米左右的位置坐了下来。 不知是因为她的外表还是什么的,我发现我对她有种不一样的感觉,总之我也说不上来,只是眼睛总喜欢瞟向有她的方向。她走后,我仍然留恋于刚才的过程,我觉得我很想和她做朋友,这肯定是我高中以来第一次想和一个人真心做朋友。

    那天以后,我每天都会进图书馆,只是为了能和她有一次故意的邂逅。而每一次的遇见,都会让我害羞得近乎控制不住脸红。她就像丁香姑娘,刻意飘进我的小巷,却又犹豫追随的脚步,我好害怕她会很快地转过巷角,消失在我的小巷中。

    终于,我鼓起了勇气,忍不住心脏的狂跳说“我们做朋友吧。”

    她看着我似乎坚定的眼神,莫名其妙地笑了笑:“其实,我已经把你当做我的朋友了啊。”

    “我...我有点喜欢你....你。”

她静静地看着我,好像认为我是刚从医院逃出来的病人一样,而我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顺口就说了这句话。

“我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有种心跳的感觉,我想和你做朋友,我现在除了同桌和我有点熟以外就没有更多的朋友了,我...我想和你做朋友。”也许是紧张,我开始语无伦次起来,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开始脸红,他似乎看出了什么,只是笑着。

“你是要我做你的朋友呢还是女..朋友呢?”她刻意在女字上面停顿了一下。

“我......”

“好了,别说了,再说的话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说完,她俏皮的马尾辫把一阵略带发香的空气拍在我脸上,只给我留下一个俏丽的背影,我怕们还可以是朋友吗?

那天以后,我每天都在回忆着她的脸庞、她的一举一动,关于她的零碎,我都在一点一点的组装着,一点也不焦躁,我又在想我们又会以怎样的故事来开始我们的相遇,对了,我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呢,哪个班的,她真的愿意和我做朋友吗?我是真的开始喜欢你了,你知道吗,我的丁香姑娘。

“我们还是朋友吧。”我终于抓住了和她相遇的机会,胸腔的肌肉拼了命地按住发了疯的心脏,可我还是能感觉到那参差的频率于空气的摩擦声可以传播到别人的耳朵里去。

“对啊,我不是说过的吗,我只是你的朋友啊。”她可以加重了“只是”这两个字,像在故意提醒着什么。

“那既然我们是朋友,我可以和你一起吃饭吗?”

我不知道我到底哪来的勇气竟然开始邀请别人一起吃饭。开学一来我除了和同桌一起吃过几次饭以外都是一个人吃得饭。即使在食堂看到了同学,我也会因为害羞而假装装作没看到,躲得远远的,谁让我成绩不好,又内敛,存在感低呢,估计同学们也不一定会欢迎我和他们一起吃饭的吧。不过我真的不想停下追逐丁香姑娘的脚步,就像夸父不肯放弃逐日一样,哪怕最后的结果是毁灭。至少这是我第一次去坚持做某一件事吧。

“嗯,反正我现在也是一个人。”

我笑了,笑得像一个孩子捡到五角钱那样得单纯,脸上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走吧,去吃饭吧。”她说。

在人群中,我舍不得落后她一步,因为我害怕我的丁香姑娘走到巷角,没和我道别就离开了。

“这么久了,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诶。”终于,我先打开了话题,就好像我经常这么多别人说似的娴熟,一点也不扭捏。

“我叫谢欣怡,你呢?”

“我叫江里阳,请多指教。”

“哈哈哈,看看你,都脸红了。”

“啊?没有吧.....”

“.................”

我记得那顿饭我吃的非常开心,没有特意的内敛,没有假装的客套,只有真心的谈话,就像小孩会在一年中最盛大的除夕夜中兴奋得手舞足蹈起来,只有快乐,从不会去想象接下来会面对什么样的事情。

突然,她像跃进湖水的鱼儿一样消失了。一连四五天没见着她,刻意从她们班门前走过也没见到那个我所期待的背影。终于压抑不住我内心的紧张与疑问走进去问了她的同学。

“谢欣怡?她请假了。前几天请的假,好像是家里有事吧。”

顿时,我开始心跳加速,开始胡思乱想起来,难道她家人出车祸了?有人病丧?

讲台上神情并貌的老师斗志昂扬地挥动着粉笔,而我刻意堆高了书堆,心情低落地拼凑着她的模样,组装,组装,又反复组装,不过越想,她的模样就越模糊,朦胧,我开始害怕了,害怕我好不容易追上的丁香姑娘的脚步就又开始落后,害怕她会很快地消失在我的巷角,消失在我的小巷中,永远地消失在我的小巷中。

又等了几天,我每次回教室时都会刻意经过她的教室,,期待着那个空着的位置有人回来。

终于,她有出现了,这次她还邀请我一起吃饭。

“不好意思啊,家里有事,所以这几天都没在学校,让你担心了。”

看着她有点憔悴的脸,我可以想象她一定经历了不小的打击,不过我也没感再问。

“没事,你回来就好了,看你好像又瘦了,快,多吃点,长胖点。”

“呵呵,谢谢。”江里阳,你对我真好,不过有些事情我不能告诉你,我怕你会伤心。谢谢你,有你真好。谢欣怡掩埋着有点伤心的表情,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没事。

突然,谢欣怡的脸色在一瞬间开始变得不自然,像间谍发现了什么重要机密一般,又在一瞬间泰然自若。

“额,江里阳,有纸吗?”

“你吃完了?这么快啊!”我以为谢欣怡已经吃完了,很惊讶地说。

“不是,额,那个,我想上厕所。”

“额,有,等一下,我拿给你。”听到后我尴尬地笑了一下。

拿到纸后,谢欣怡快速的走进了厕所。

“滴~”

又一颗省人的血珠坠入水中,只见马桶内像是一千多年前那场浩瀚之战后的乌江水一般鲜艳明目。怎么回事,医生不是说病情稳住了吗,这才几天,怎么又开始流鼻血了,这该死的病,该死,想着想着,谢欣怡几乎快要无助的哭了,但害怕一会出去后又不好对江里阳解释,便硬生生地挤回了泪水。

“唰,唰,唰...”

终于,那突兀的血色被马桶吞噬,对着镜子整理好面容后,谢欣怡看起来还是美美的,尽管眼角有些红润。

那一整天,我的心情都很好,也会插入同学们的话题了,上课也会回应老师的问题了。我认为我与丁香姑娘的脚步更近了,就像某个科学家在做实验预感自己要成功了一样。

不过,做了好几个美梦,高兴了几天以后,我发现谢欣怡又不见了,像上一次一样不打招呼就消失了,消失在了我的小巷中,我感到越来越恐惧,我害怕她的每一次无声消失都会是永远,所以我不想只是紧紧跟紧她的脚步了,而是牢牢地抓紧她,不让她沉默地消失,就像铁公鸡一丝不苟地守着自己的小金库一样,要自私一点。

“你是来找谢欣怡的吧,她请假了,也不知道她家发生了什么,最近老是请假,一请假就是一星期。”因为我经常从她们班门口经过,所以他也与我面熟,看到我站在教室门口,他也能才出我的目的。

欣怡,你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不和我说呢?为什么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呢?为什么我现在会如此孤独?欣怡,你快回来好吗?

辗转反侧后疲惫地入睡。我牵着欣怡的手,走在没有人的落叶小道上,突然欣怡加快了脚步,而我发现我的脚步好沉重,好沉重,像被拷上了千金的枷锁,我离她越来越远了,最后,她消失在了被落叶垫上的远方。我猛然地睁开眼睛,原来是梦啊。

又沉默了两天,谢欣怡终于再次出现了,那是晚上,她把我叫了去了操场。

“欣怡,你还好吗?”我望着她非常憔悴地脸庞,心里非常的难受。

“嗯,我很好。”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嗯,我知道。”

“你知道我有多孤独吗?”

“嗯,里阳,我都知道。”

我发现她的眼里泛起了点点白光,是眼泪。

“那你还要这样一而再地,悄悄地离开。”

“对不起,里阳。”

“不要离开我,好吗,我好害怕失去你。”我一把将她柔弱的身子揽在怀中,双手紧紧地环绕着他,死死地抱住,她的头发很香,那发香很细,像她的头发丝一样,甚至更细,细的穿进了我的皮肤。她并没有挣开我的拥抱,只是像孩子一样静静地站着,眼角的泪光更加地刺人,一滴一滴地落在我的肩膀上。

“做我女朋友,可以吗?我知道你会的。”

“对不起,里阳。”她哭了,哭的很伤心,连我都感到她滚烫的泪水在放肆地流动。我失望了,她并没有答应,我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做我的女朋友,可以吗?”我感到我的眼睛有点痛,痛的想哭,想流泪。我双手扶着她的肩,两眼认真地,期望地看着她。

“我知道,你会答应的,对吗?欣怡!”我的语气有点抽噎。

“对不起!里阳!对不起!”她使劲地摇头,迷乱的头发让她显得有点狼狈,也让我狼狈。她的发香依然很细,细得刺进了我的皮肤,痛得我终于流下了眼泪。

“为什么!你知道我喜欢你!你知道我现在已经开始依赖你了吗!你知道我现在已经不能没有你了吗!你知道,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的!”

“里阳,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会连累你的!”

      突然间她的力气变得很大,很大,大的挣脱了我的束缚。

      “再见!”

冰冷的声音敲打着耳膜,震进了心头,震断了支撑着我情感的四座天柱,我感到没什么会比这更撕心裂肺的了。我的身上还有她残留的发香,发香很细,比她的头发还细,细得穿进了我的皮肤,让我痛的止不住泪水。

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了,这是真正的永别。她在天堂的上面幸福地当着天使,我在天堂的下面伤心地做着奴隶。

我们分开后大概三四天左右,我看到她的座位又空了,书也没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像孩子玩腻了玩具后再也提不起兴趣去关心什么了。我并没有找人询问关于她的什么事,每天如行尸走肉般,无人问津。

后来,一个自称是谢欣怡闺蜜的女孩给了我一封很厚的信。我并没有当场打开,因为我只是想在别人面前装给自己看我不在乎。不过事实证明,我真的很在乎。打开了信封,里面有很厚的一叠谢欣怡的照片,她还是那么美,就像我记忆中的样子。除了照片,还有一些话.......

里阳,在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离开这座城市了吧,你知道吗?我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那是你我都不知道的地方。里阳,我很开心,因为我听到你说你喜欢我,离不开我,我又何尝不是呢?但是,里阳,我好害怕,好无助,因为我害怕你恨我,恨我那天把你无情地抛在那里。里阳,你知道吗,我生病了,不是那种去医院打一两针就会好的病,我得的是急性血癌,那是一种治不好的病。医生说我没时间了。在你说让我做你女朋友的时候,我真的真的很想开口说好,可是我不敢,因为我迟早会离开你的,我怕我真的走了以后你会心痛。里阳,我真的很喜欢你,我爱你,所以我选择了离开,你不会怪我的对吗,就像你知道我会答应做你的女朋友那样,对吗,里阳。

其实我真的好像拥抱你,吻你,但现在好像不行了,我有些后悔,所以,里阳,你再抱着我好吗?那些我给你的照片,就像我一样想抱着你,想陪着你,答应我,你会好好保管她们的,对吗?里阳,我有好多好多话想和你说,我想和你说道天亮,可是我困了,真的困了,让我睡一下,可以吗,里阳,就一下......

    泪水,好咸。

    仿佛被病痛麻木了身体的病人一样,身上没有伤口,可是好痛,好难受。

天黑了,黑的很快,像再也没有了明天一样。雨水,打破了天地的和谐。我无助地藏好信封。在雨水里浸泡的我,行尸走肉般地走向寝室。路过的人像在看小丑一样小心的看着我,因为雨水与泪水的契合,他们并不知道这是一直苦情的小丑。回到了寝室,室友看到我狼狈的样子毫无表情,只有我的同桌吃惊地问我怎么了,我没有回答,在同桌的半推半就下,我脱光了衣服倒头就睡,我不敢再去想其他的事情了。那天,我的梦是空白的,好像一张画纸,等待着谁去把它填满。

没多久,我辍学了,不顾家人的反对,独自踏上行程,去寻找他的足迹。我想过了,哪怕有一丝的希望,我也要找到她,去完成我未完成的爱。

后来,我找到了。但已不是她了,而是一座安静的墓,也许这才是世界上最遥远的吧。我在她的墓的旁边放了张我的照片,还有她的。

最后,我们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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