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h!...God! Help me!!”
又一次,我从噩梦中乍然惊醒。豆粒大的汗珠从我的额头滑落,滴溅到我还在颤抖的手背上。我喘着粗气,刚刚梦里的场景还在脑海里清晰地浮现,惊恐与后怕依旧贯穿着我的后脊。
那是一个已经反反复复折磨我多年的梦境。每一次我都梦见自己一丝不挂地躺在一个生锈的金属架上,我无法动弹,手脚被同样腐锈的铁丝死死地绑在了铁架上,就像一只被炭烤的羔羊。相比于手脚被勒刺的痛楚,下体传来的折磨更如同钻心般让我痛不欲生。我的**被一根根铁丝线圈缠住了,而更令人羞耻且无法承受的是,我的*门里面好像被插进了一根铁棒!我想呼救,但我的嘴里被塞着一颗把我的下颌都快挤裂的铁球,我发不出声,惊恐地看着四周。四周昏暗无边,周围无节奏地响着金属碰撞的震荡声,空洞又轰鸣。而我的身下,仅一张铁网支撑,竟是一片炼狱般的火海!我还看见正上方的高空,悬挂着两座巨大的齿轮,而一根粗垂的导链竟将我身下的铁架与这两个齿轮相连在了一起。这梦里,我不知道是谁把我带到这样的地方,要对我施行如此的酷刑,而这一切又真实到让我怀疑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突然间!一阵巨大的钝响,似乎哪个方向的出入口被打开了,接着一阵缓慢且沉重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的传来,连带着脚步的前行还有沉重的金属在地面拖曳发出的沉闷而又刺耳的摩擦声。我的心跳也随着这脚步的节奏越来越急促甚至感到呼吸都已经困难…终于,那摄魄的脚步和摩擦声在我不远的位置停止了。周围轰鸣的金属声也突然嘎然而止,一下子安静得可怕,只有我慌张的呼吸声在这仿佛凝固的空气中弥散。我努力让自己稳定下来,调整着呼吸,不敢在这突然死寂的氛围里制造出声响。我小心翼翼地用余光瞥向那脚步停止的方向,那一瞬间我再也克制不住了,我看见一个身长近三米的巨人竟伫立在那里!
它赤裸着上身,身上暴满血筋的肌肉全是血迹和刀痕,下身围着一块像屠夫一样污迹斑斑的裹布,更诡异的是它的头上竟罩着一个巨大的三角金属头罩,我看不见它的面目,却依然感觉到铁罩背后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铁架上任由摆布的我。我不能再坐以待毙了,疯狂地挣扎起来,然而除了四肢和下体传来阵阵钻心的痛苦之外,没有任何作用。就在这时候,这个三角头怪物突然抄起手中那根巨大又尖锐的金属长棍举向高空,我闭上眼睛停止了徒劳的挣扎,等待着它将这根长棍刺穿我的身体。然而,随着一道刺耳的刮擦声,我却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我胆颤地睁开了眼睛,看见这个三角头竟把长棍插入了上空齿轮相连的某个机关里,接着它开始用它那粗壮的手臂推动起那根金属长棍,就在这时候上空的巨大齿轮开始转动了!一瞬间我感觉到一阵触麻和灼热从下体和**里面传遍了全身。
三角头的手劲逐渐越来越大,青筋爆满了它那没有血色的手臂,齿轮的转动也开始变快,震耳欲聋的轰鸣刺裂着耳膜,但与下身的灼痛相比早已无关痛痒。我已经感觉到电流在我的**里爆裂,齿轮转动得越来越快了,在失去意识前,我看见高空上齿轮之间擦出了刺眼的电弧,那电弧随着那根导链飞速串到了我身下的铁架上,电能一瞬间从那根插在我**里面的铁棒击穿了我的全身,我燃烧了…
与此同时,我也终于从这恐怖的梦魇里清醒了过来。
“emm…what's wrong,honey?did you have nightmares again?”身旁的Laura揉着迷蒙的睡眼坐了起来,为我披上薄毯,从柜头抽出常备的纸巾帮我细细擦拭额头和全身的汗滴,娴熟到似乎早已习以为常。
“…yes,a man…a tall man with a big metal pyramid hood…he killed me again!”
“that's ok,Henry. it's just a dream. Don't be afraid,I'm here with you.”
( *为了方便阅读,后文的对白除语境需要,将以译文描述)
我叫Henry,是一个全职作家。早些年我还曾发布过一些让我名声大噪的热销作品,然而这些成就还有我曾经涌如潮水的创作灵感都在我与妻子Laura结婚后彻底消失了。Laura曾经是我众多读者中的一名普通女孩,我和她在一场签售会上相识,相恋仅一年便走进了婚姻的殿堂。当我以为自己事业爱情双丰收从此走向人生巅峰的时候,从那之后,我的事业却莫名开始走向下坡,我再也写不出惊艳的文字,退稿一次又一次的寄回。似乎也是从那时起,我便开始受到梦魇的困扰。我以为是事业的下滑让我患上了抑郁症导致的,然而从和Laura结婚七年的经验得来,重复的梦魇总是会发生在我与Laura同房后的夜晚。这个梦魇从此让我畏惧起和Laura的情感交流,以至于七年来我们也一直没有孩子。
但不可否定的是,Laura是个好女孩。由于我的工作性质,家里的一切内外都是Laura操持着。她说生活上的事情都交给她处理,让我一心专注创作。然而这些年来,我再也没写出什么像样的东西,连收入都没有了,如今我就像个废人一样,Laura却心甘情愿地照料着我。再者夫妻生活上的不和谐,如果换做别的女孩,也许早都离我而去了。在我的内心里,对于Laura,其实是深深愧欠的。
“Laura,我们…离婚吧。”
“你说什么?Henry?”Laura停下了帮我擦着汗滴的手。透过窗外透进的月光,我看见Laura此刻惊讶又怀疑的眼神望着我。
“我们还是离婚吧,我已经给不了你什么,我现在就是个失败者。你是个好女孩,你值得拥有更好的。”说完,我绝望地一倒身,双手掩住脸努力压制着多年来的压抑让我即将决堤的抽泣。
Laura将一只手轻轻搭在了我的胸前,接着她将脸停靠在我心口的位置,另一只手紧紧地搂住了我。
“听着,Henry. 决定和你共度余生的那一刻起,我就根本没有在乎过从你那里得到些什么。只因你写的那些故事深深感动过我,让我相信那就是爱情本该的模样,所以当你向我求婚的那刻我也义无反顾的选择了你。即便如今,你变得失落,但在我心里你永远还是最初美好的模样。所以,别再说那些话了好吗?再艰难的时光,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一定能走过去,不是吗?”
Laura的话彻底击溃了我最后的防线,我终于痛哭了出来。久年寄生在内心的压抑终于在此刻似乎得到了片刻的释放,也让我意识到自己选择逃避的行为在如此坚强和爱我的Laura面前是那么菲薄懦弱而深感愧疚。
“…对不起,Laura.”
夜已深,又是一夜彻底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