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我的父母四:布达拉 我是您的女儿
(2006-10-30 15:25:39)
布达拉 我是您的女儿
(一)
从我降临到人世的那一瞬间,命运注定,我就是一个藏族女子,很小的时候,我的确在藏区生活过(马尔康),在那里,我曾经会说很简单的藏语,不很标准,流利,用细细的童音说过。这些,对于今天的我,已经是很遥远的记忆了。
长大以后的我,就连记忆中的那几个简单的藏语,也忘得一干二净了,从此,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藏语了。
只是,喜欢听才旦卓玛用藏语唱的《北京的金山上》,一次又一次的回味沉淀,我能听得懂的,只能是一些模糊又亲切的音节,还有随之而来的无法化解的乡愁。
此时的我,是多么希望时光倒流,回到我的幼年,我还说那些会说的藏语,再学会很多完整的藏语,标准流利的说出来,真的,很想回到那个属于我的童年时代。
可是,这样的愿望,我能面对着它的,只能是我默默无助伤感的心痛。
(二)
有些记忆,是一辈子也不会模糊的,那就是关于我父亲的。
幼年的我,喜欢缠住父亲,给我讲他小时候的故事:一个孤儿,一个放牛娃,一个从小不会说汉话的藏族孩子,因为给地主家放牛,丢了一只,而躲进荒山,遇见了八路军,从此便走进了革命的队伍,父亲的人生道路,就这样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父亲参军后,被分配在骑兵连,是整个连队最小的战士,可父亲的骑马技术,却是全连最棒的,任何一匹难以驯服的马,到了父亲那里,都变得很温顺,听话。以至父亲不到25岁,就被任命为骑兵团的团长。我想,这一定是因为父亲是藏族的缘故,每当我想到这些,想到我有这样一个英雄的父亲,我就会微笑着感到自豪和骄傲啊!
(三)
革命的生涯,渐渐使父亲忘记了本民族的语言。后来,娶了我母亲,一个年轻漂亮的汉族女子—这是我心目中的松赞干布和文成公主完美的爱情故事,可是,父亲离家的路,却因此越走越远了,远了,再也不会有归乡的时候了。
中学时,在父亲的书橱里,看见过一本《格沙尔王》,知道父亲想家了,试着想给父亲说几句藏语,可每次都是话到唇边又吞回去了,我能说什么呢?除了“扎西得勒”,我还能说出什么呢?我已经没有任何本族语言的词汇,可以说给父亲了。
从那以后,我的心里就一直种下了悲凉的种子,离乡几十年的父亲,却永远珍藏着一份对千里故乡的记忆,在他的心里,还有多少不肯说给我听的乡愁呢?
我时常又想,我有一个藏族的父亲,一个汉族的母亲,我该会说两种民族的语言呀,可是,我不会,深夜的灯下,我这个从来没有看见过故乡模样的女儿,为什么可以说出完整的中文,英文,却不能用藏语说一句完整的话?为什么?
(四)
我,其实是一个没有藏名的女子。现在,除了“户口薄”上那两个“藏族”之外,已经没有任何凭据,可以证明我的族别,一直想有个藏名,是我多年的愿望。
不是吗?如果我是生活在故乡,我一定有一个漂亮的藏名。千万次在心里浪漫的装下了这样一副画面:我穿着美丽的藏袍,在蓝天白云下,唱着歌,有成群的羊儿跟随着我,温柔地在宽阔的大草原上穿梭,在草原那头,依稀可见雄伟的布达拉宫,依然挺立在金色的山脉中。
是的,从出生到现在,我去过很多地方,我的足迹,跨越过祖国的大好山河,为什么,我却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故乡,它真的很遥远吗?
想到家乡去看一看,想有一个藏名,这个愿望,一直牵引着我,成了我心中永恒的向往。我知道那是一个美丽富裕的地方,是令无数人们向往的圣地。
(五)
至今清楚记得,就在开博的那一天,在填写博名的那一瞬间,我没怎么思索,就那么自然而顺畅地写下了“愚儿娜姆”这四个字,做了我的博名,从那以后,我开始忘记了自己的真实名字,从心底真的爱上了我的博名——愚儿娜姆,因为,我知道,有了这个名字,我就找到了归乡的路,它,就在我心里。
有了这个名字,我总是渴望我的父亲,能知道他的女儿可以去天堂看望他,我就想听见父亲能这样呼唤一次我“娜姆”,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真的愿意这样,,,,,
所以,今天,我只能用我赤诚的心,把我的心酸埋葬,为了我的父亲,我任要哽咽得请求您:“布达拉,请您接受我!”——我是您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