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诗系列五:地图.蚂蚁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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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家乡的小蚂蚁,

被我无意中带到了城里。

一张小小的中国地图,

被我贴在矮矮的出租屋里。

那只小小的蚂蚁,

喜欢爬进小小的地图里。

她在努力地寻找自己所在的位置!

她从大上海爬到苏州城,

又从观前街爬到南京路。

她问:杨,我们的位置在哪里?

我尴尬地笑笑,捏了捏鼻子——

你看这繁华都市的大街里,

我们的位置得往西往西再往西。

偌大的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

我们就只有这租来的一锥之地,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这地图上的位置。

望着小小的蚂蚁,

我满怀着歉意   我不确定,

她将陪我度过多少贫寒而又冗长的日子?


终究是喝过同一条河流的水,

终究是吃过同一垄稻田的米,

小蚂蚁和我一直保持着亲密。

我们彼此慰藉,

相偎又相依。

我们一起交换着家乡的回忆:

蓝的天、白的云、青草的香气;

泥土的腥味、油菜花芬芳的蜜……

每每这个时候——

小蚂蚁就会在地图上爬东又爬西,

我知道她又在找回家路的那条印记。

呵呵,望着那只傻蚂蚁,

我本想尴尬地笑笑,

却拼命忍住眼里的泪滴!

那条回家印记,

早已被我不知遗落在哪年冬天的梦里。


再陪我几年好吗?

我亲爱的傻蚂蚁!

容我把这一锥之地变成二锥之地。

容我把这一锥之地,

再往闹市的方向移一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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