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是怎样忍下那撕心肺裂的痛。
——题记
第十章
征野目送陆子枫离开，心中刹那间涌起一丝愧疚。
食堂里吵吵闹闹地溢满了同学们的声音，征野独自坐在角落里，享受着难得的安静。
“嘿！”感觉后背被人拍了一下，从前练就的警觉，一下又显现出来。
“一起吃吗？”徐迹讪讪地笑。“顾千笙和江安禾也在哦。”
征野明显犹豫了，想着见见白也好，才端起餐盘向徐迹那桌走去，“恩。”
稍微坐定，江安禾猛戳一下徐迹，耳语道：“可以啊，徐迹，把征野搞过来了。”
“人家是看在顾千笙的面子上来的。”徐迹答。
“嘿！你咋不说我长的漂亮呢！”
“没办法，就是丑。”
“滚！”
“诶？征野你怎么来了。”顾千笙撕下一块鸡肉，含含糊糊地说。
“来看你的，这理由可以吧。”
江安禾，徐迹瞬间向外移了两个座位。
顾千笙霎时脸红，一时不知所措，好一会儿才小声说：“我……我吃饱了，征野……我走了……”说完便端着餐盘走向垃圾桶。
见顾千笙落荒而逃，徐迹立即向征野移过来，“嗯哼……征野……撩妹子不是你这样撩的，看来我有必要教教你。”徐迹故作前辈状。
“抱歉，我没想撩她。”征野淡淡地说，端起菜盘就大步离开。
“……”
徐迹尴尬，江安禾无语。
放学后
“白，走吧。”征野转脸示意白跟上。
“恩。”
校门口黑色的轿车格外扎眼，许多学生都驻足想探车内个究竟。
征野拉着顾千笙快步走向轿车，将她摔在后座，自己则登上副驾驶的位置。
此时，黑色的轿车载着少年，不是某个贵族，不是高官，只是他们想回家，回家看看。
这个家对于他们来说，太遥远，太遥远。他们甚至未曾在离开过好像要回去，只是这时，他们认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答案。
“青，我……”白嚅喏。
“没事的……”青试图捋捋白的头发，可他的手在颤抖，抖得很厉害。“博士和院长都死了，没事的。”
“恩……”白点头。
她明白青和她一样，恐惧着。
许久的安静，轿车停在了警戒线前。
“下面要自己走了，白牵着我的手。”青半推开车门。
白点头。
他们像很多年前一样，十指紧扣，向着记忆深处的恐惧走去。
也许他们已经做好了揭开面纱的准备。
那幢大楼没有变，只是破旧了，爬山虎缠绕了整栋楼；宿舍还有爆炸后残留的废墟，折断的墙岌岌可危；研究所仍深藏在地下，白砖上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已是深褐色。
这一切，太熟悉，又太陌生。
“青……我……我想……”白攥紧青的手，身体颤抖着。
许久，青竟不答。
当白抬起头看向青的眼睛时，那份惶恐，那份深邃，一点点扒开缝合过的伤口。
“青……”她用最轻的声音呼唤。
“白……白你别离开我，求求你了。”青蹲下来，抱住自己的头，蜷缩着。顾千笙看得到，细碎的发丝被眼泪固定在脸上。
天色渐晚 ，虫鸣肆起，仿佛又回到了童年的夜晚。
对于白，灯光最为恐惧。
对于青，黑夜最为恐惧。
“我们不应该来这里的。”白拍拍青的背试图让他振作。
“我知道，但是我们不能一辈子苟且偷生，活在阴影里，不是吗？”
“今天就算了，回去好吗？毕竟晚上了……”
“我还是没法克服……每次都是，在密闭空间，和没有灯的晚上……”
“我知道，我知道……因为我也是……一直一直害怕着白炽灯。”白仍拍着青的背，在青最虚弱的时候，能安慰的大概只有她了，“没事了，没事了……”
青微微靠在白身上，感受白的温度。
那栋爬满了绿植的大楼里，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们。
“我本以为你们不会再回来，祸根。”
他摘下鬼神的面具，冷冷地盯着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