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一天,我的门被人敲响了,咚咚咚。一开门,哎呀妈,我心想这谁啊?一个中年男子,开口就说:“你每天一大早听到噪音了吗?”
陌生人开口就这么打招呼,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我顿了会,回答他说:“没有吧?”他无奈了,急着说:“你们怎么都听不到啊,每天凌晨5、6点楼下的垃圾车就开始清运垃圾,吵得我都睡不着觉啊。”我问:“你是哪里的啊?”他这次反应过来,他冒失了:“我是你们楼下,12楼的。”
我安慰了下他说:“有垃圾车这件事我是知道的,打开窗户确实能听到,不过把窗户关上不就好了嘛。”“不行,关上窗户也没用。”他想了会,又说:“我已经打电话跟物业反映了,也打了市长热线,到时候你也打打电话,我们都打电话,让他们重视起来哈。”我为了应付他,连连点头,就差戳到胸了。
后来,他们建了个群,一户发展到多户,每天都很闹腾,都是我楼下的邻居,声称要投诉到底。
原因是,我们这幢楼在小区靠近马路边缘,每天到了凌晨,垃圾清运车就会噌噌噌地来清运垃圾,噪音很大,吵着他们每天睡不好觉。
不仅如此,偶尔晚上天气不错的时候,不知道哪里来的大妈们,在小区附近公共场所跳广场舞,他们觉得噪音很大,影响生活,几乎天天跟物业反映,让物业“赶走”这些大妈。
为啥我总是用“他们”而不是“我们”,因为我住在15楼,那些声音对我来说根本不是事儿。不过,作为邻居,我还是要有同理心,努力地去感受他们的痛苦,天天睡不好觉、顶着个熊猫眼的样子。
同理心归同理心,但我没有去跟物业反映,也没有打市长热线。首先,自己并非受害者,可以不跟物业反映,免得物业会对噪音所产生的影响判断有误差。其次,除了解决噪音问题,物业管理事务还有更多,如果自己总跟他们反映,会影响他们处理其他事务的效率,而且这件事,对物业来说,似乎超出了管理范畴。另外,市长热线每天都会处理很多投诉,并不会因为多次反映而更加重视,留点空间可以让别人投诉。
当我发现邻居的言语过激时,我差点上就要收回我的同理心了。一位邻居说,如果能解决这些问题,干什么他都行,烧杀的事都能做。而对付广场舞大妈,可以用玻璃碎片、屎尿、开水,这让我感到背脊发麻,我的楼下邻居,竟是这样的损人利己之人呐。
一天夜里,我在楼下听到楼下吵闹异常,以为什么娱乐活动,俯视一看,原来是邻居跟广场舞大妈杠上了,虽然离得很远,但我仿佛看到了他们口沫飞溅的样子。后来,大妈真的没来了。
但我不能多说一句,站在说话不腰疼,自己不是受害者,多说无益。但是我却生出很多感叹。一开始,我告诉自己要有同理心,但是我发现,他们并不会有同理心。
广场舞噪音大,但并没有在深更半夜扰民,对策是可以告诉他们声音开小点,“驱赶”也只能是下下策。如果邻居有同理心,也就不会说出“之前在二期跳,干嘛非得跑到我们三期来”的话来。垃圾车清运固然吵闹,但是清运工作一般都会在这个时间点完成,否则一天的工作很难完成。再者,市政的垃圾堆放点,并非物业责任,如果不堆放在这里,一定会堆放在另一个地方,打扰到另一片居民。这对政府来说,他们没有足够迁移的理由。
但是,这背后所有的缘由,只归结于“物业不作为”的头上了。
这样的人他们害怕受伤,因为有受伤的风险,他也就不会乐意帮助任何人。我突然想到,这位邻居第一次来敲门时,家里的猫跑了出去,我寻求他帮助让他把猫抓回来,他首先就问:这猫不咬人吧?虽然,我告诉他不咬人,但最后还是我把猫赶回去了,因为一旦他因抓猫受伤,我可就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