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胡语
我们的情绪都有一个临界点。心上的弦断了,于是对身旁的人竭斯底里,然后后悔,开始痛恨自己。
我和父亲讨论我的病。
我说:“中药没有效果。”
他说:“要试试看才知道。”
我说:“它不会让我好转的。”
他说:“你只听你妈讲,怎么劝都不听。”
我说:“可是中药没有效果啊。”。
他说:“动手术?那可是要开刀的!怎么行?!”
我说:“嗯我知道,可是中药没有效果。”
短暂的心平气和后我们开始大吵大闹。他不理解我为什么不相信中医,我不理解我为什么要相信中医。我们在试图让彼此理解。
好像没用。
生病什么的,像是在顺风顺水的路上设了一道关卡,眼前花团锦簇成了满地荆棘。走过去一身狼狈,回头看去,它在狞笑。
光线很白很亮。我望过去,看到那副黑框眼镜,在灯光的映衬下格外显眼。
我想我在刚放学那会儿,就眼镜这个话题和父亲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他说:“我换了一副眼镜了。”
我说:“诶,又换了啊?”
他说:“就是上次换的那一副啊。”
我说:“哦,挺帅。”
他说:“嘿嘿。”
那时天还没黑,夕阳映出红光勾勒出大厦的轮廓,满眼光明敞亮,未来尚有无限可能。
我们现在吵得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