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前夕

本来打算和姐夫一起回家,结果我留在了这里(惠阳)。清明节,我想起了从小把我和弟弟带大的奶奶。奶奶去世6年了,忙起来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起过,有空了偶尔会想起,未曾忘记,永远在心里。小时候奶奶非常严厉,从小暑假就一直跟着奶奶去山上除草,整整两个月,寒假,整整3 0天,跟着你砍柴,现在奶奶走了,乡下的家里墙角下堆的都是柴,因为奶奶总是担心自己老了动不了砍不了的时候没柴用来煮饭了。可是奶奶老的太快了,很快不会自己做饭了,很快认不出她一手带大的弟弟了。我只是一遍一遍地担心,那段时间,没有接她出来,她在家里偶尔做不了饭的时候,有没有饿着,有没有吃不上饭的时候?我又无数次想起,大学的时候,偶尔回家去二伯家看她,才知道他家不给奶奶做饭,也不给她菜吃,每次大家去看她,都在哭,说二伯对他不好,叫爸爸和三伯把她带走。我还记得那天周日,我去看她,因为不知道她没菜吃,只买了一袋饺子和一份肉,一份青菜,她也好开心。我又给她晒被子,结果发现没有太阳,但是因为她行动不便尿床了,被子有很重的味道,也很潮湿……想起这一切,非常地痛心,痛心疾首!我的奶奶,从小给我和弟弟买衣服,从小带着我和弟弟,在那段日子里,或者怎样的生活。当时我就算不去学校,也应该留下来照顾奶奶,应该让爸爸把奶奶接回家里来。奶奶一辈子操劳,生了那么多儿女,最后却被这样对待。

奶奶最后得了老年痴呆症,不认识我了,不认识弟弟了。她的记忆里,只有爷爷。爷爷在她60多岁的时候去世了,可是她却活到了80多岁。在这孤独漫长的20多岁里,她跟着爸爸一起生活,为爸爸操持整个家;在这孤独漫长的20多年里,她省吃俭用,把全部的积蓄留给了爸爸做房子,因为她一直担心她最小的儿子_爸爸,担心爸爸在县城住不上新房子,担心一直患病的妈妈。奶奶在最后的三个月里,只记得爷爷,这样也好,在奶奶的记忆里,也许只有爷爷在的时候,奶奶才是幸福的,而后来被多出来的20年,她忍受着怎样的痛苦。也幸好她只记得爷爷,没有不开心,没有痛苦。奶奶走了,在我来得及照顾她的时间走了。奶奶,你在天堂遇到爷爷了吧,爷爷脾气那么好,希望你还是和爷爷在一起,希望你们在天堂的儿女,比现在的儿女,更孝顺,更有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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