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歌,你的巅峰不应满足于《妖猫传》

圣诞节过了,接下来就是元旦啦。不知道大家过节有木有去电影院坐坐捏?在传统受众的正常认知里,影片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很少有一部电影,评价争议分化如此严重,这就是陈凯歌新作《妖猫传》,以至于电影凭借争议,热度不断上升。

落落君今天想和大家聊一下影片《妖猫传》,这是陈凯歌时隔12年之后,再次挑战奇幻题材的电影,被认为是《无极》口碑扑街之后的雪耻之作。

每个演员都是那样合适

这部电影集结了黄轩、染谷将太、张雨绮、秦昊、张榕容、刘昊然、张鲁一、阿部宽等多位中日影星,全部演技在线。无论是刘昊然演绎的少年气质,还是辛柏青的李白潇洒到如同诗仙转世,张榕容的混血脸庞如同原著里“一半胡人血统的杨贵妃”,令观众印象更为深刻的是影片中妖猫附身的张雨绮,就连声音都有种“附体”之后的妩媚感。

甚至,95岁的秦怡老师都被陈凯歌请出了山,虽然镜头少到基本没有观众认出来。

庞大瑰丽的视觉体验

《妖猫传》场景筹备用了陈凯歌6年的时间,将襄阳550多亩园地从藕荷沼泽变成了一座恢弘唐城。整部电影绿幕部分只有3%,其他都是实景,全景镜头随意一扫,都让人怀疑是在看历史纪录片。

《妖猫传》继承了陈凯歌在视觉美学上作为金棕榈俱乐部一贯性的大师级呈现。美术屠楠构建的中唐时期的长安西市和平安坊妓院,将盛世已尽的繁华残余进行了偏为现实的塑造,真金白银砸进去,换来盛唐一场目眩神迷的极致癫狂梦,连《沙门空海》原著作者梦枕貘都感动的潸然泪下。

场面上的前无古人,让支持者难以对它苛求太多。正如豆瓣影评:这部电影在视听语言层面上堪称完美,你可以不喜欢它讲故事的方式,但你不能否认它在其他方面的优秀。

不过,精美的画面也成了被反对者揪住的把柄。

《妖猫传》表面上在探究杨贵妃的死亡真相,其实内在却在讲述一个朝代的灭亡。

表达欲念太强大,影片难以支撑

不少看过电影的观众都在吐槽——

一方面,整部电影虽然绚丽无比,情节却满是空洞。像网友@一位少男的评价:有种天上人间艺术总监拿到春晚预算的狂喜感觉。连古文夹杂白话的晦涩都无法拯救这种轻飘飘,小细节说不通其他都白搭。

《妖猫传》前半部分还算精彩,后半段由于大量戏份被删减,仅用旁白推动情节,使得“妖猫为祸”事件和杨贵妃之间的关系只剩下交代没有抒情,变成剧本朗诵不说,剧情发展还一直在赶路,到情的部分已经明显铺垫不足了。

就算是头晕目弦的华丽璀璨,支撑起支离破碎的剧情来,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你能明显感受到陈导追求艺术的赤忱之心,遗憾的是,这种艺术厚重感没有同样完整的故事作为承载。

而故事的缺失,恰恰在普通观众眼中是致命的。巨资建造的长安城拯救不了它,豪华的明星团队救不了它,如梦如幻的繁华盛景也拯救不了它。

目前《妖猫传》豆瓣评分6.9,勉强算凑合。但放在陈凯歌身上,绝大多数人最先浮上心头的想法都是——欣慰。

原因很直接、也很残忍:陈凯歌近年来作品风评实在是堪忧,“不雷人”对他而言就是进步。

《妖猫传》虽有诚意,但不算翻身之作

尽管这部影片有了一流的画面制作,颇有新意的故事,以及全员在线的演技,但《妖猫传》仍然难以让陈凯歌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毕竟,陈导巅峰三部曲,让人们对他的创作充满更高要求的期望。别忘了,这是拍过《霸王别姬》的男人啊。

然而,在烂片铺路下,《妖猫传》再想退步都难。于是,好不容易看到了一部还算过关的电影时,观众便心生欣慰——虽然他还没回到《霸王别姬》的水平,但至少悬崖勒马了,找回了一些当年的影子。

另一个让大家对陈凯歌心存不忍的点,听上去委婉一些:虽然娱乐圈铜臭味扑面而来,但至少他还是更乐于把自己打扮成一个艺术家的。或许就像《妖猫传》里那个骄傲的李白,拥趸者一直称陈凯歌为“国学大师”。和张艺谋的现实派、冯小刚主张的平民意识不一样,陈凯歌的电影里总是带着一股古代文人气质的。就像竞争对手冯小刚的评价:

“像陈凯歌这样的导演,就应该好好呆在象牙塔里,思考人类、民族性的精神问题。”

陈凯歌走不出过去内心对民族负责任的感情,也走不出偏向探索民族、人类本质文艺片的情调,主题都一向都有着情怀的色彩。

《妖猫传》也一样。陈凯歌早就说过自己有着一颗盛世心,放言道:“我要是在唐朝拍电影,会比现在好”。于是,他用近几部大片磨练的极致想象力还原出了心目中的盛唐。

《妖猫传》里的奢华又不失开放的极乐之宴、仿佛爱与美之神一般的杨玉环、放荡不羁的李白……都是陈凯歌梦想里中华民族的文艺复兴。

追求没有止步于此。帝国衰落的秘密,是个得过8次诺贝尔文学奖的艺术主题,陈凯歌也深谙此道。

他借妖猫的双眼,让我们看到了极盛时的欢乐,也见到了败落时的无情。告诉观众那些被人人赞颂的所谓盛世,其实也不过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陈凯歌的艺术家气息,注定了他将以电影的细节反应宏大格局的本质。正是因此,曾经很多人也非常期待,陈凯歌能够留下东方美学和文化底蕴完美结合的史诗级大戏。这本是个极好的构思,奈何情怀却没有找到完美的适配方式,就很容易变成徒劳。

毕竟电影这门艺术,如何讲道理说到底是个技术活。与其硬生生地挥洒浪漫,倒不如先把故事的起承转合全部做好,中间的道理大家自然会自己悟出来。

说了这么多,《妖猫传》在当下的华语电影市场里绝对不算烂片,与陈凯歌之前的作品比更不算。

虽然比起《霸王别姬》的巅峰时刻还差得远,但放在这个不退步就是进步的“二流电影时代”,你又没办法批评他。

可话虽至此,我们依然希望,仅仅一个“不雷人”不足以让曾经辉煌过的陈凯歌满足。

毕竟他曾代表着中国电影过去的荣光,曾经优秀的作品让观众憧憬于一代电影人的潜力,即使失望了一次又一次依然不忍放弃;直到大家不得不放低要求,给予了电影界更大的宽容。久而久之,甚至连质量过关的作品,都成了一种奢求。

这显然,是不利于整个电影市场的良性发展的。

我们喜闻乐见于陈凯歌在《妖猫传》的进步,但希望他不会再次止步。否则这一等,又不知道是多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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