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一雨惊醒梦中人。然后,再也睡不着了。听着头顶上吧嗒吧嗒的雨滴声,就像交响乐,时急时缓,时高时低,时断时续,分外悦耳。打开门一看,地面上全是积水,像是天空流的血,凝成了泪,铺天盖地往下掉。
以前在南方的时候,雨儿都是缠缠绵绵的,轻轻地落在肩上,一下就是好几天。但我内心时时渴望有一场淋漓尽致的大雨,带走空气里的污秽,把整个城市冲洗一番,能让每个角落、每个屋顶,都焕然一新。
北京的雨满足了我对大雨的期待,它是张扬的,大气的,喧嚣的,轰轰烈烈的,就像是老天憋了一口气,一下子全落下来。然后,又是晴空万里。它来得利落,走得干脆,从不拖泥带水。出门的时候,电闪雷鸣,大雨倾盆,但刚到单位,雨就停了。
记得以前,看过一个新闻,说因为暴雨,可以在北京的北海看海了。我想:在大雨滂沱中,看海,是多么有趣的事情呀。不知道那些柳枝在风雨的抚慰下,是不是也妖娆得不像话?那些荷叶上的珍珠是不是也在诱惑人的眼球?如果光着脚丫子,踩在石板路上,会不会有种回到童年的感觉?
一直以来,觉得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是最脆弱的,随时,会土崩瓦解,一地鸡毛。但季节轮回,不会抛弃我们,不管发生多大的变故,我们都可以享有四季的美妙,包括雨也是,总是如约而至,成了我们心头最忠实的信仰。
每年夏天,炎热慢慢地散去,就开始了下雨的节奏。它总是很任性,不把酷暑赶走不罢休。雨过天晴的时候,走在北京的胡同里,撑一把小伞,竟有点烟雨江南的感觉,好像自己就是《雨巷》中那个“在雨中哀怨、哀怨又彷徨“的姑娘。
虽然,下雨,感到凉快多了,但还是不太喜欢下雨。因为雨,总会让人想到伤感的事情。那些孤独的心事,那些隐秘的角落,总在风雨交加的时候,撕裂我们的记忆。然后,心碎一地。这个城市真是好大,一场雨就掩盖了所有的悲欢离合,一切归零,你所有的七情六欲,都变得无关紧要了。可是,这个城市又好小,小到,不能让一个弱女子,安放自己多愁善感的心。
如果哪天,你在瓢泼大雨的时候散步。会不会,和我一样,突然间,就和天空一起垂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