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雨,故乡的柔
只过了一个夜,雨便到来,这雨不同人,打不来招呼,不管你是否愿意,它是自顾自的下。北京的雨到来是没有任何征兆的,借着风就落了地,甚是欢快。
我听见雨声的时候,已是清晨,只听得淋淋漓漓,带着节奏,像奏一场唱雨的曲。我透过窗,看向窗外,几棵乌槐的叶子青幽,湿漉漉的甚是干净,不时还滴下水珠,裹着清香旋入泥土。
玻璃窗本是明亮,经过雨的侵入,底部已沾染溅起的泥土。雨是横着线扫来,全部聚在窗上,连在一起的时候,约定着划落。晶莹的水珠璀璨了只是一刻,便再也寻不见。
雨声有律,雨点大小可没律。在北京,行人无论是否下雨,总带着伞具。雨的脾气难以摸透,也不知何时而来。天空变脸快,太阳下面也能下出雨来。我却不爱带伞,一是感觉繁琐,二是淋雨对于我来说,是件好事。淋一场雨,管它雾霾与否,总能净化我的身体和内心。
对于晴天,我更喜雨天,坐在窗台前的书桌上,看书写字,人生快哉。雨天吟茶也有趣味,挑些龙井、铁观音先浸一趟水,这阵唤作涤尘,取茶再入水泡,只盖些时候,这一闷,倒闷些滋味。待饮时,清香扑鼻,带着薄烟弥漫了整个屋内。曾有友人用竹上雨水泡茶,那味道更妙。不过,我住处无竹,这个想法只好作罢。
北京的雨虽然来的好,却不如故乡的柔。故乡的雨,我能摸透它的性子。来雨前必阴天一阵或带着狂风。阴天的时候,人们不必躁,在外的只找个人家的屋檐便可以避雨,在家的收了晾晒的衣服,也是个好。狂风起时天沙黄,不过雨来的时候,就慢慢变得柔起来,敲一阵雨,凉一丝心。
晴天,人闲不住,活是一堆等着忙。到了雨天,一家人便可以闲下来,说着话,嗑着瓜子顺带着听雨。父亲雨天最爱睡觉,屋内阴沉,温度也凉爽,这便是雨天睡觉的好处。母亲却不同,早饭未完,几个邻居便进了家门,将伞立在门沿,头发上还抛着水光。母亲准备好茶水零食,四个人便搓起麻将,周围还围起一堵人墙,唠着家常。
我在雨天就上了楼,摊开书看一阵。《本草纲目》也写雨水,“地气升为云,天气降为雨,故人之汗,以天地之雨名之”这就有些意思。立春雨水可治无孕、梅雨水可治疮疥(疥虫感染的皮肤病)、液雨水可杀百虫。这类用药当是煎服,不过,取了雨,我也饮不下。
我不知怎的,雨天写字最有灵感,我爱写景,世间万物皆是景,写之不尽,从没有文笔枯竭之说。雨是天灵,那景就是文笔之魂,写实写意,情景交融。
故乡的雨,带着我的心才就落下。约上友人在雨中散步,亭阁玉廊,旷世之风。我喜欢雨,雨中蕴含了太多情感,是风?是云?还是天空?不,都不是,雨是我的等待,是我的期盼。
我在北京看雨,故乡的雨却是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