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聿在家里喝了几天闷酒,他本是张扬洒脱的性子,以往遇上了事心情不好,叫上几个人胡闹一晚,等朋友走了留下情人,高浓度的酒精加上酣畅淋漓的xing事,足以忘却一切烦恼。
他这辈子过的顺风顺水,能让他忧虑的情况屈指可数,所以林之聿并不知道,原来心里装下一个人,是这么苦涩的事情,就像尝久了甜味的孩子,猛的吞进一颗裹着糖衣的酸果子,酸的眼泪都下来了还是舍不得丢掉,得哭着坚持。
齐清那天哭的厉害,那滚烫的泪明明掉在了地上,却好像砸进了林之聿心里,烫的他生疼,如今过去了几天,合上眼还是齐清强忍着泪水的模样。
那大概是林之聿在他身上见过情绪最猛烈的一次了,以往的齐清漂亮归漂亮,那双眼却总是空洞,更不用提剧烈的情绪波动,也只有林之聿故意磨他喊他老师的时候才会情不自禁掉几颗眼泪。
林之聿望着那双眼,总是在想,齐清到底是真的没有情,还是在透过自己的皮囊看别的什么,如果是第二种,他恐怕会把人关起来一遍遍折磨到让他再不敢想其他男人。
林之聿没想到,曾经怯懦胆小到一两句调笑就红了耳根的人,怎么会大胆到如今的地步,将他当成替身,每日躺在他的身shen下chan棉心里却想着林之穆。
自己还当他是卑微的那一方,被他时不时流露出的情难自己震惊,想着既然不能给他情,就对他好点,给他体面,让他爽快。
到头来自己才是傻子,心让人搅得天翻地覆,勾着自己满眼都是他了,非他不可了,再摔碎自己巴巴捧过去的一颗真心,最后还要哭着说对不起,我只是将你当成了他。
林之聿喝的天昏地暗的时候想,等齐清后悔了来找自己,一定潇洒的把他甩开,报复他的辜负。
可手机来电上显示着“齐清”这两个字时,林之聿还是湿了眼眶,扑过去颤抖着拿起来,碰都不敢碰一下,生怕按错了键,错过了这个电话,齐清就再也不要他了。
林之聿从没有这样渴望齐清的时候,太想他能过来抱抱自己,哪怕不如以往亲密,只要能给他一些温暖就够了,所以林之聿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只知道挂断之后满手都是冰凉的泪,喉咙里压抑着带着哭腔的沙哑。
齐清本是担心他,怕他喝醉了酒闹腾,也怕他将不管不顾的去联系林之穆,让他知道自己放不下他以至于要找个替身的卑微乞怜的惨状。
“齐清…你别不要我好不好…我好疼啊…”
林之聿颤抖的声线是他从未听过的脆弱,齐清几乎立刻拿起外套冲了出去,安慰着电话里的人不要害怕。
等开了门看见林之聿斜躺在沙发上,一向光鲜亮丽的人却撒着头发,衣服扯的破破烂烂,眼底满是红血丝,直到看见齐清才有了点生气,眼睛里泛着光,要歪歪斜斜地走过来抱他。
最开始还以为是假的,就跟之前喝醉了一样,梦到齐清回来了,戴着他送的戒指要跟他结婚,可醒来除了冰凉一无所有,直到踉踉跄跄地摸到了齐清的手,才耷拉着眼角,嘴一瘪哭出来,像是被主人抛弃了的大狗狗似的,埋进齐清怀里又蹭又闹。
“你回来了呜呜…你没不要我…你别走了好不好…”
齐清被他孩子气的行为弄的不知所措,他见过的林之聿大多是理智而冷静的,即使是情场上也是张扬跋扈的,却不知这样的林之聿该如何应付。
面前男人身体上不断传来的热度让他突然想起少年时的林之聿,那时他还没有如今的成熟,举止之间带着莽撞,好像也是这样紧紧把他禁锢在怀里,坏笑着说要追求她,让他做他的小媳妇儿。
齐清心软了不少,无奈的把人拖上床,细致的脱了鞋整理了衣服,又搂着不安的林之聿拍着后背,拍了几百下才把他哄安睡。
齐清这一躺,就没能再从林之聿家离开。
酒醒了的林之聿看见他先是震惊,之后嘴角弯起漾出很好看的笑,就连眼睛里都泛着光,让齐清莫名联想到看见了肉骨头的狗狗。
果不其然,下一秒自己就被林之聿按在身下,手臂牢牢箍住四肢让他动弹不得,林之聿怕自己嘴里有酒气不敢亲他,就把脸埋进颈窝里可劲儿蹭,“是你自己过来的,这回别想再跑了!”
齐清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手推着他,“你你起开啊…”
之后的几天,齐清仿佛养了只大狗,一睁眼就能看见他趴在床头眼巴巴瞅自己,桌上是刚给他买的早饭,齐清觉得如果自己再不醒,林之聿怕早饭凉,恐怕会扑上来舔醒他。
从那日林之聿就保证不会在不经过他同意欺负他,要把以前没做过的慢慢补回来,从追求告白到热恋重新经历一遍,于是齐清只要一冷脸,林之聿立马不敢再动,委屈巴巴的站在原地,时不时抬眼看他。
齐清被哄得开心了,会不自觉摸摸他头顶林之聿就美得不行,要是身后有尾巴恐怕早就翘起来摇晃了,再偷偷凑过来亲齐清一下。
两人默契的谁都没有提之前的事,无论是求婚,还是林之穆的事。
齐清是不忍心再看到林之聿哭着喝醉的模样,其实林之聿除了这张脸,方方面面都和林之穆不同,他虽然看着薄情,实际上本性不坏,没有那些个恶劣的坏习惯,更是有时孩子气十足,齐清或许早在很久之前就将他们完全看作两个人了,只是伤害是刻在心底的,他一时半刻忘不掉。
而林之聿则不敢奢求过多,只要齐清还愿意在他身边,总归是有希望的。
作者:三傻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