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遥知是夜檀溪上,月照千峰泪两行

铛~铛~铛~

在朦胧的晓色中,晨钟缓缓响起。少年猛然惊醒,顿觉自己伏于书案、头枕楞严经。转目四顾,更是吃惊。四周的一切陈列、摆设与初觉寺的书斋分毫不差。少年喃喃,“这,莫不是在梦里吧。”

话音未落,一老僧推门而入,虽形容枯槁,双目却流露出止不住的安详。少年见到,霎时泪如泉涌,扑上前去,抱住老僧,道:“师父,你终于回来了,我……。”言未止,浓烈的情绪在心中翻江倒海,竟嚎啕大哭起来。

老僧轻抚少年,万分慈祥道:“孩子,这一路上我都陪着你,你经历了什么我都清楚。还记不记得你出门前为师曾让你背的那首诗?”

少年渐渐平复心情,回答道:“浮萍漂泊本无根,落拓江湖君莫问。独来独往银粟地,一行一步玉沙声。”

老僧欣慰笑问:“还记得初时从中体会到什么吗?”

少年答:“初读此诗时,感受到字里行间,深入骨髓的孤独感,几欲催人落泪。”

老僧莞尔道:“那如今再读此诗,又有何感?”

少年沉默良久,肃然答:“因无力感而生的悲凉。”

老僧脸上笑意更盛,问:“常言道有感而发,既有此感,又有何发呢?”

少年不假思索,答道:“我当继承师父之志,殚精竭虑,普渡世人。”

老僧摇摇头,道:“仁儿莫犯痴。渡人先渡己,若你心存渡人之念,则你才是需要被渡之人。”

少年陷入沉思,良久,少年忽然察觉,老僧已不见踪影。少年大惊,急忙推门欲出找寻,方迈数步,周遭情景便渐渐虚幻,未多久少年便宛如置身浓雾之中,忽有老僧声音传来,“仁儿,你需知,唯有师长面前,方能落泪;若师长不在了,你也该与泪告别了。前路漫漫,望自珍重。”

少年急得满头大汗,疾呼:“师父,你在哪儿?你别走……”

…………

少年惊醒,发觉自己被五花大绑,身处似是马车的车厢,煞是颠簸。少年似是未见身前那对一脸关切的夫妇,仍在四顾寻找师父的踪影。  …………

欲知少年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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