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盏灯笼到星辰大海

第一次读课文《灯笼》,只觉得满纸都是细碎的烟火气。

作者在文中絮絮地说着糊灯笼的竹篾、染红纸的朱砂、祖父佝偻的背影,直到结尾处那盏灯笼突然化作照亮寒夜的星辰,我才惊觉这些日常碎片里藏着怎样动人的力量。这种以小见大的写法,一定会让一个虔诚的人的写作,发生脱胎换骨般的蜕变。

回想之前我那所谓的写作,总像撒在宣纸上的墨点,空有浓烈的情绪却无处着落。写"思念"就堆砌"肝肠寸断""泪眼朦胧",写"乡愁"必用"魂牵梦萦""望穿秋水"。直到在《灯笼》里看见作者如何用竹篾的毛刺扎破指尖,染出朱砂时蹭在袖口的红渍,这些细如发丝的描写竟让记忆有了温度。原来真挚的情感不需要华丽辞藻,只需要找到那枚能打开记忆闸门的钥匙。

我开始尝试带着"显微镜"观察生活。

去年春节前夕为母亲整理旧衣时,在樟木箱底翻出件褪色的羊毛衫。毛线早已起球泛黄,但领口处歪歪扭扭的补丁却像块琥珀——那大约是十多岁那年我顽皮扯破衣领,母亲戴着老花镜在灯下一针一线修补的。当我将补丁上交错纠缠的线头、毛衫里散落的樟脑丸、母亲拇指常年捏针留下的茧子写进作文时,那些沉睡的记忆突然全部苏醒,在纸面上开出一朵朵温暖的绒花。原来,这样以小见大去写,所有的情都可以如此清晰亮眼。我想,这也应该会像冰心的那叶纸船、那片莲叶、那支荷花吧!

这种写作视角的改变,让我触摸到了文字的魔法。

假如我今后写"城市变迁",应该不去泛泛谈论高楼大厦,而是聚焦巷口修鞋匠的老木箱:箱盖上深浅不齐的划痕是岁月刻度,侧面用粉笔写的价目表被雨水晕染成模糊的云朵,打开时合页发出的“吱呀”声像首古老的歌谣。

假如我是学生,当老师在这篇作文旁批注"细节处见山河"时,我就会更加懂得《灯笼》作者说的"最微小的光也能照见人间"。

……

从生硬堆砌到自然流淌,从空洞抒情到见微知著,《灯笼》教会我们的不仅是写作技巧,更是一种与世界对话的方式。

那些曾被忽视的生活碎片,原来都是等待被擦亮的星辰。

当我们的笔尖学会在细微处驻足,平凡的日子便会绽放出永恒的光芒,而写作终将成为一场与万物灵魂的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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