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江365的随手拍
不一样的锦州
与众多的富有特色的国内大都市比起来,锦州看去安静而平凡。但锦州之于我,却真的非比寻常。
1986至1989,我在锦州呆了三年。三年的记忆与漫长的一生比起来,其实微乎其微。然而,锦州三年,却沉甸甸,足可以与恒长的岁月相抗衡。
我如今依然不明方向的特质,在年轻时已露端倪。在锦州生活的三年,一直都没有辨明过方向,一日一日,总觉得太阳是从西方升起从东方落下,无论如何也调整不过来。
那时,同宿舍的女生常常结伴去南山附近看电影,每一次走在去南山的路上,我都觉得自己正在向北方行进。20年后再回锦州,依然是同样的感觉。
那一年,在编辑部,年轻的记者木木说起锦州,感觉很糟糕。他曾在锦州读了四年本科,最深的记忆是缺水,宿舍里、教学楼里动不动就停水,卫生间里浊气冲天,想起来就让人恐怖。
而锦州之于我,却完全是另一种样子。
在一篇散文《雪》中,我曾经这样写:
早晨,沿着昔日冒雪走过的路径,我们又一次踏雪而行。雪后的太阳淡泊而高远,微妙的光影里一排排树挂仙幻般美丽。
天空澄澈如洗,一群飞鸟在旷阔的天幕下渐行渐远。鞋子踏在厚积的雪地上,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如一曲绵长而悠远的老歌……
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女儿河。河的两岸,冰雪连绵。站在岸边,望着湍急的河水滚滚东流,那种壮阔肃穆的美,不能不让人击节赞叹!
——那就是冬日的锦州在我头脑中留下的最典型的影像,更不必说润浓的春光与明艳的秋色了。
记忆最深的当然还是女儿河。多少个日子,迎着早晨的习习微风,晨练的我们跑向女儿河,在女儿河桥上稍作休息,驻足远眺,满眼都是无限风光!
依稀记得那个端午,我们几个女生站在女儿河桥上,望着桥下汩汩流过的河水,以槐花作香粽投向河中,以此祭奠伟大的屈子……
20年后再回锦州,一切似乎都变了模样,心目中洁净美丽、街路宽阔的锦州显得小了一些,但却无比亲切。锦州,仿佛就是我自己的家乡,山山水水,都亲切而熨帖。
那天下了长客车,我和老十都有些蒙,两个人不约而同抬头寻找太阳的方位,以此来辨识东西南北。好在大姐和老八已赶来接站。
远远地,大姐的身姿还被街路上来往的行人遮挡着,但她刚露出少半个头顶,凭着她迈步的姿态我们就一下子确认了她;老八更是没什么改变,要说改变,好像比上学时更美好了——20年,多漫长的一段时光,但姐妹们相逢,却没有一点疏离感……
锦州,我曾经驻留过的锦州,因为有那样我熟悉的一群人存在,因而整座城市也变得与众不同。
渤海大学的白玉兰
2017年4月3日,锦州,渤海大学校园里,暖阳微风中盛开的白玉兰。
1986至1989,我在这个校园里,读了三年的企业管理。那时最爱的,也是校园里的四季风景。
春来,茂盛的迎春,明媚的小桃红,高大的紫丁香,一树一树密匝匝的黄刺梅。还有优美的枫树,由春到秋,它们由嫩嫩的新绿,一点一点转换成美艳的朱红赭红。
那时校园里还没有玉兰花。我第一次见到玉兰,是多年以后,在立山的孟泰公园里。一棵高大的玉兰树,盖过了屋脊,四月,大朵的繁花旁若无人地怒放,让人喜悦驻足,不舍得离去。
第一次见到玉兰,只一眼,就满满地喜爱了。如同青葱岁月里,说不出缘由地喜欢一个人。凡事何必有缘由?喜欢了,就是最好。看到,心就明朗起来,比什么都好。
渤大校园里的玉兰花,还都是少年树。令人惊喜的是,校园里不但有白色,还有粉色的、黄色的玉兰花。
回到家里,欣赏着手机里的白玉兰,好生奇怪:那样大朵大朵的繁花,就开在这样纤弱的枝丫上吗?真的吗?真的真的吗?
而实际,我在渤大校园里见到的,的确就是这样的几株少年树。不同的视角拍拍,差异竟如此悬殊。很多时候,我们眼睛里看到的东西,一个不留神,就把我们唬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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