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系统提示音毫无预兆地在脑海深处炸开，震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甚至弹出一个半透明的红色箭头，疯狂闪烁，指向宫墙之外某个方向。
未来暴君？我眼皮一跳。记忆里，这个架空王朝的未来的确会被一个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新帝彻底颠覆，史书对其残暴的记载罄竹难书。
【任务发布：拯救未来暴君楚渊。请宿主为其处理伤势，获取初始好感度！成功奖励：1000生存点！失败惩罚：即刻抹杀！】
“抹杀”两个字透着冰冷的金属质感。
我沉默地站了一会儿，走到院角，拿起那个缺了口的旧陶碗。灶台上只有一点昨晚剩下的、已经凉透的稀粥，我泼掉它，从水缸里舀了点清水，又撕下自己内裙相对干净的一角布条。
系统的箭头还在脑子里嗡嗡作响，指引着我走出摇摇欲坠的院门，拐过宫墙间荒草丛生的小径。这里偏僻得连鸟叫都稀罕。
他就在一堆半人高的枯草后面，蜷缩着，像一头濒死的幼兽。血腥味浓得呛鼻。玄色的衣料被暗红色的血浸透，黏腻地贴在他身上，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材质。脸朝下埋着，只能看见凌乱黑发下一点苍白得吓人的皮肤轮廓。
我蹲下身，费力地将人翻过来一点。少年面容俊美得极具攻击性，即使此刻双眼紧闭，唇色灰败，也难掩那份凌厉深邃的轮廓。胸口一道狰狞的伤口还在缓慢渗血。
系统催得更急了，尖鸣不断。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未来暴君。就是这个少年，十年后会踏着累累白骨登上至尊之位，血洗整座皇城，让无数人家破人亡。救他？刷他的好感？然后呢？陪在他身边，等着他将来某一天或许兴起给我一点恩宠，或是厌弃时随手碾死？
我慢慢站起身，手里还拿着那碗清水和布条。
然后，手腕一倾。
清水“哗啦”一声，尽数泼在他毫无血色的脸上。几滴水珠溅进他微弱的呼吸间，引起一阵极其轻微痛苦的痉挛。
系统提示音骤然变成一片混乱的尖锐忙音。
我重新蹲下去，凑近他冰冷汗湿的耳廓。声音放得极轻，极柔，像情人间的低语，每一个字却都淬着冰冷的毒。
“喂，听着。”
“我知道你命不该绝，知道你将来会君临天下，会……灭国复仇。”
少年的睫毛剧烈地颤抖起来，似乎想挣扎着睁开眼，却徒劳无功。
我的唇边甚至凝起一丝奇异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