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今天约好去探望在陆军勤务学院的同年兵,可是昨天收到消息说,她们临近收假事情特别多,接待不了我了。意外多出来的大半天时间,我决定写点东西送给那些原地过年的朋友们。
年前几天朋友圈里读军校的战友们一阵哀嚎,大抵是行李都收拾好了,就差节前教育了,一声令下各地军校学员原地过年。我以切身经历承认,我见过的每一名军人都会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但每一名作出牺牲的军人们在服从命令时或悲凉或委屈或想家,都是再正常不过的。我从来都觉得人活着应该是一边克服着种种黑暗的情绪,一边奔跑在明媚的阳光里,这样带着烟火气的人反而更让我觉得可靠,军人也不例外。试想一名军人,初入军营不觉得委屈,高压之下不觉得疲乏,流血受伤不觉得疼痛,不回家也不会想家,随时高举大旗渴望牺牲。我觉得这样的军人部队要不得,忠诚也是一种情感,一个没有其他情感的人指望他单有某种情感么?不可能的。
前天有人来敲我寝室的门,一开始确实以为听错了,又敲了两轮才确定。虽然知道这楼里除了阿姨还有零星几位同学在,但我确实已经很久没在楼里见过人影了。敲门的妹子温温柔柔的,说寝室断电了,看我的门没上封条猜着有人在来问问。没过一会儿又来了,带了两块甜品,说没矿泉水了,问我借点水。接完水她就靠在桌子上跟我聊了起来。说实话我们进行的并不是传统意义上一来一往的聊天,虽然她会问我是哪里人,为什么会在学校,几年级什么专业,但还是她讲的比较多,有点像…倒豆子?河北人回不去了,研一什么专业导师如何如何,你学法呀好厉害如何如何,昨天看了电影真好哭如何如何…我想插一句我听得出你是河北人,我河北朋友还挺多,愣是没找到机会。可我那天实在是享受着独处的时光,即便眼前的姑娘那么友善,我最终还是打断了她,不好意思那个,我有点冷想钻被窝,你多喝点多接点,也欢迎你没水了再来…送走妹子我就开始后悔,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擅长交际更擅长独处,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不刷剧不睡觉有很多事要做,没电是真的没水是真的,但想说话可能也是真的。晚上我去敲她房间门,站在门外就听见里面很大声很大声地放着歌,我敲了七下,又等了七秒,没有人来开门。或许妹子像我早上一样,以为听错了。
一个辽宁朋友的弟弟在宜昌工作,朋友托我有需要的时候照应一下。之前说好寒假回家请他吃饭的,但因为没回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所以很久没联系过了。前几天看他发朋友圈说感谢陈师傅一家的款待,配图里,桌上摆的是典型的宜昌团年饭,桌边放的是宜昌农村家家户户都有的小木椅,我就知道我在重庆原地过年,他在我老家原地过年了。昨天他给我发定位和图片,说在宜昌底下的百里荒滑雪,完了去吃自助。我一直觉得百里荒这个名字很有意境,我的感觉一直很异于常人,倘若一个地方叫百里光,我会觉得仄仄的,但叫百里荒我倒觉得很有力量。哈哈哈哈,我嘲笑他,在东北没滑够么?他回我在东北没滑过。我觉得这事确实符合逻辑,东北的冬天有雪是常态为什么要去滑雪,南方的冬天没雪是常态为什么不去滑雪。
一位同事因为如果回家要隔离会耽误工作,所以也在重庆原地过年了。他可能来重庆的时间不比我长几天,安徽人在辽宁读书,交了万州的女朋友,在一起没几天就跟着跑来重庆了。我最喜欢跟这样的傻子玩儿,在单位跟他接触比较多。他年前买了个白盆,里面种了几个白坨坨,我问他是啥,他说是大蒜,我想也是听说大蒜好养。女朋友过年回万州了,留他一个人在出租屋里,他隔天会去律所给他的蒜头浇一次水。昨天他发了朋友圈,白坨坨上长了好长的绿条条,配字是,越长越像大蒜了。我突然反应过来,听说有一种名字很水很仙的植物长得跟大蒜很像,也突然反应过来,我才是傻子。
我还知道很多原地过年的朋友们,但我发现写了这么久不知道自己写的啥想表达啥。被应试作文磨的曾经很讨厌写作,谢谢小杜让我又慢慢找回了最初的喜欢。只是文笔捉急,再加上肚子饿了得下床弄点吃的了,那就收手吧,祝各位,牛年不负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