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曾祖母可是一个见惯了岁月沧桑的老人了,我的小时候,老祖母健在,她带过我很长时间。对于曾祖母我的感觉是睿智、慈祥而又和蔼。曾祖母,十九岁时,便嫁到了这边,跟着我的曾祖父一同面对坎坷的生活,当时正是生活艰苦的时候,正值八年抗战。历经岁月,老祖母却仍然善良,这本身是极为不易的。记忆当中,曾祖母的头发属实是苍白的,白的清晰真实,真切的感受到头发上的历史感与岁月感,面对生活的重担,背脊也是佝偻的,上了年纪的脸上也是粗糙不堪,遍布皱纹了。嘴里也仅仅只剩下两颗中看不中用的牙。
那时的老祖母,七十多岁吧,用德高望重来形容她丝毫不为过,老祖母与奶奶一样,都是不识字的,但是不得不承认,她的德行和睿智是远远大于奶奶的,街坊邻里,乃至整个家族,对她都是十分尊重的,谁家有个婆媳打架、邻里矛盾的,总是来老祖母这里倾诉一番,久而久之,也与老祖母有了深厚的感情,家里有点啥稀罕的吃食也总是带给老祖母一些。奶奶虽然人不坏,但是在这种德行方面确实是较老祖母差多了。老祖母总是不惮以最大的善意去看待每一个人,不论别人对她如何,她总是心平气和的,不急也不燥。
老祖母是十分疼爱我这个小曾孙的,可能是因为年幼的缘故吧,也可能是因为疼爱我父亲的缘故,老祖母与我的父亲是十分投缘的,我的父亲年幼之时,便与老祖母走的最近,甚至要超过爷爷奶奶,老祖母亦是对我父亲疼爱有加。在父亲的心目中,老祖母的地位是无人可以替代的,异常的重要。父亲也是懂得感恩的,在父亲可以工作之后,对老祖母一直是照顾有加,这是我最佩服父亲的地方,也是我最感觉自豪的地方,一个懂得孝敬老人的人,天生就会得到人们的敬意。
在我的印象中,最深刻的就是老祖母带着我摘葡萄了,当时爷爷家的院落里,还有一颗葡萄树,青翠青翠的,每每夏日,老祖母便会带着我在树下乘凉。阳光真的好暖,但是在树下却并不觉刺眼,阳光透过葡萄叶,显得格外的美,树上的蜗牛也在一步一步的向上爬着,但是黄鹂鸟是不曾有的,但是在远方会传来不知名的鸟的叫声,葡萄架的深处也显得格外幽深,还带着些许雾气,打在脸上,凉凉的,也可消一些暑气。葡萄的成熟时期是要在夏日的大后期了,但是也会有几个早熟的,会早早变黑,特殊的黑色挂在枝头,显得格外新鲜与诱惑,那便是在我幼年时期最为喜欢的,也是无可替代的美味。每当这时,老祖母总会给我摘下一个最黑的,把皮剥开,放入我的口中,酸中混合着甜味儿,刺激着我的味蕾,是无忧无虑的味道,是夏日的味道。小孩子总是贪婪的,我吃完总会闹着还要,或许是真的没有了,或许是老祖母感觉我不能再吃了,她就会用很温柔的语气对我说到:“岩儿,没有黑的啦”。每当这是,我总是调皮的微微一笑,稚嫩而又可爱。
多年之后,我仍然会想起那个夏日,那个葡萄架,和那个慈祥的老祖母,还有那极为美味的黑色葡萄。幸福往往是简单的,没有任何的利益,没有任何的杂念,单纯而又美好,就如同那黑色的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