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个寡妇》|世道再变,只若初见

木兰花

葡萄有一双直戳戳的眼,“眼睛不会避人,没有胆怯,不知轻重。”每一个见过的人都下意识的躲闪,疑神疑鬼起来。

葡萄是二大换来的,用了两口袋白面。葡萄自幼就没了娘家,孙家成了她一辈子的家。

葡萄大名叫王葡萄,亡不逃,她一辈子待在史屯这个地方,无论是饥荒,兵灾,人祸,她就是她,变的是世道下的一双双腿,你方唱罢我登场,不变的是她直视人心的眼,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事秋风悲画扇

我看着葡萄,好似看见了另一个福贵,活着是他们生命的永恒命题,死亡的厄运却常常伴随着他们左右。葡萄的心分成了几瓣,“有一瓣是少勇的,有一瓣是琴师的,有一瓣是留给铁脑,最大一瓣上有他冬喜和她的挺。”铁脑不明不白地死了,留下她成了屯里的第九个寡妇;琴师朱梅使她明白什么是爱,最后留下的却只有一句冰冷的死讯;冬喜生的很丑,心却不坏,救人被塌窑洞压死时想的还是能与葡萄在一块;与少勇生的儿子挺,葡萄却不得不狠下心将他送人;人们常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是是非非,恩恩怨怨,谁又能说清,一切的一切无非男女。

等闲变却故人心

兵灾是突然来的,此后“十四军来了,驻下了,后来又走了。八路军来了,也走了。土改队住了一年,还是个走……末了,剩下的还是这个村,这些人,还做这些事:种地、赶集、逛会。有钱包扁食,没钱吃红薯。”然而所有人都知道,已经回不去了,二大不再年轻,少勇不再偏激,春喜变得老道,银脑摆起了阔,老朴来了又走,死的人早早草草埋了,活的人继续挣扎求活。

人生若只如初见

街上的油漆变成了标语,标语撕了一批又一批。葡萄还穿着自己缝的二十多年前的洋缎小袄,张着眼直戳戳地盯着人。世道再变,葡萄还是那个葡萄,执拗地固守着自己的家,执拗地走进了每一个爱她的人的心里。如果说时代的发展是一辆巨大的车轮滚滚不可阻挡,葡萄唯一能做的就是保留车轮下南辕北辙的轨迹,愿他们都能找得到曾经的自己,找到初见时的美好。“你好,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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