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六的街道一如前几天的冷清,路上没有几辆车,行人也不多,大概都还在外地没有回城。昨晚突然降温,气温只有5度。白天这样的温度在成都就算比较低的了,寒风嗖嗖地灌进衣领里,行人都带上了帽子,没有帽子的人只有蜷缩着脑袋,双手插在口袋里,匆匆赶路。
眼看着之恩就要出院了,昨天晚上病情突然反复,呕吐不止,整夜都没有睡好。我们夫妻俩拖着疲惫的身体又来到医院看医生。天空阴沉着脸,呼呼的北风像狼嚎一般。
中午时分,之恩才停止吵闹睡着了。我们俩都没有食欲,但午饭还得要吃,大人的身体拖垮了,谁来照顾小孩。周围的餐馆都还在过春节,关门闭户,我们只得走远一点。冷风继续地吹着,我俩手扶着手,一路寻找可以开饭的餐馆。
她突然笑我走路的八字脚像鸭子,我一本正经地解释这是生理构造问题,不是我的习惯问题。她笑得更厉害,还说如果当时第一眼看见我是这样走路的话,一定不会要我的,我也假装生气地数落她的缺点。嘻嘻哈哈地走出好近一公里才找到一家面馆,寒风仍然嗖嗖,心里却暖和了许多。
不禁想起杨绛先生的《干校六记》,在那样极其恶劣的环境了,“女同志也拉大车,脱坯,造砖,盖房,充当壮劳力”;当与女儿生离死别时,“她不是一个脆弱的女孩子,我该可以放心撇下她。可是我看着她踽踽独归的背影,心上凄楚,忙闭上眼睛;闭上了眼睛,越发能看到她在我们那破残凌乱的家里,独自收拾整理,忙又睁开眼。车窗外已不见了她的背影。我又合上眼,让眼泪流进鼻子,流入肚里。”经历了难以想象的磨难,杨绛先生最后这样形容:“琐事历历,犹如在目前。这一段生活是难得的经验,因作此六记。”
今后困难还会很多,相互搀扶着坚定地走下去,风景总在最险峻的地方,攀上顶峰回头看,一路都是最美的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