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会相信,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未知的角落里,会有这个世界的我们所未知的那一面。
它会与我们的世界观格格不入,但它却真真实实的存在着。
它可能,是一处古时的遗迹,在泥土的掩埋下,静静的沉睡着,千百年未曾与世人见面。
它可能,是一段刻骨铭心的回忆,承载在一个飘荡的灵魂中,历经时间久远,无人倾听。
它也可能,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在人们间口耳相传,却无人相信,那神异的言辞背后,被岁月扑朔的真相。
它们----证实着这世间,那鲜有人知晓的另外一面,它们,在那无人发觉的角落里,静静的随着时间流逝着。
也许,有的会在时间的雾霾下,欲渐深远,永远无人知晓。
也可能,有的会在某个瞬间,像一道光,带着那过去的久远的执念,突破岁月的层层封裹,划过时间绵长静默的细流,偶然或必然的闯进你的生活。让那光怪诡异的事实,穿过时光的罅隙,赤裸裸的展开在你的面前············
(零)
在高一军训后的那个假期,我,杨超,胡枭没有回去,那天傍晚我们一起在宿舍下面打乒乓球,夜幕很快降临,没有了白天的喧嚣,夜晚显得格外的安静,橘黄色的路灯下只有乒乓球的声音在回响。
“天黑了我们回寝室了吧,这里显得好冷清啊,一个人都没有了,”胡枭看了看四周有点害怕的说道,
“没有人吗?明明那边还有一个”杨超正在兴头上,丝毫没有走的意思,
而那边有个男生正对着墙,一个人打球。
“同学要不要过来一起玩啊”我朝他喊道
那身影顿了顿
“你们怎么还不走啊,不知道这里死过人吗。”传来的是一个冷淡的声音。
“死过人怕什么,那是他该死的,难道死了还真能出来害人吗?”杨超不屑地说道,
“你们还是赶快回去吧,我也要走了”说完那身影便转身走进了夜幕中。
那是第一次遇到他,那时候我们从不相信这个世界有鬼,更没有想到即使是鬼也是不自由的。
(一)
“你们知道吕品吗”不知为何,自从遇到那个人后我脑海里浮现的就一直是几个月前,高考自杀那件事。
“知道啊、听说就是从我们寝室的上面跳下去的”胡枭带着些点恐怖的音色回答道。
“哈哈,小心他没有掉下去就挂在窗户上,半夜三更就爬进来找你们哦”,杨超永远是那副绝对的唯物主义模样,可谁能想到他却是我们中第一个体验的了非唯物主义生活的人呢。
…………………
打了一天的乒乓球,全身都是酸痛的,倒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整栋楼也就只剩下几个人,那么安静的夜,或许我的人生中将再也无法去接受………
身上疲惫,全身的骨头都酥软了一般,耳朵里偶尔听到“嘭嘭”的声音。
应该是在做梦吧,心中泛起一股异常压抑的感觉,恍惚间似乎有人走过床边。
猛的惊醒!
是杨超,我松了一口气,他每天晚上都有上厕所的习惯。
不一会儿···
他回来了,一步步的爬上了上铺。
心情慢慢平复,即将入睡之时,又是一道身影一跃跃上了上铺,脑袋像是被什么猛敲了一下,刚刚一步步爬上去的是谁?杨超向来是不会这么规矩的。
那脚上分明还穿着一双呈亮的皮鞋……
这个夜晚在一刹那间变得无比深邃,仿佛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冷漠的注视着这一切。
我想喊,但是颈旁忽然传来了淡淡的呼吸声,均匀平缓,像是有一个人正熟睡在我的身旁,我就那样睁着眼睛看着上铺,我不知道那上面发生了什么,巨大的恐惧紧紧的包裹着我。
恐惧在慢慢的磨灭着意识,这种深度的压抑渐渐的转变成了难以抵抗的倦意,突然间像是抛下了一切般沉沉的睡去。
(二)
梦里。
是我八岁那年,在乡下奶奶家过暑假,奶奶家里养了一只猫,全身都是雪白的,有一双碧绿的眼珠,直钩钩的看着你,就好像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一个死人。
傍晚。我抱着猫在田埂上玩耍,但是猫并不怎么理睬我,可我还是像一个傻子一样讨好它。
突然,猫的眼神紧紧的盯着一个地方,可那个地方除了早熟的米稻,却什么也没有,任我怎么摆弄它,它碧绿的眼睛还是盯着那片水稻的上方一动也不动。
突然,猫就像收到了指令一般从我的怀里噌的跳了出去,进入了那片熟稔的水稻田里,不见了踪影。
我跟着猫失踪的地方寻了过去,穿过那片田,可依旧没有找到猫,我很沮丧,或许是猫一声招呼也不和我打就跑了,又或许是怕中弄丢了奶奶心爱的猫而带来责骂,就在我心灰意冷打算回去的时候,一道白色的身影从我的右边闪了过去。
是猫,可一瞬间它又消失在我看不见在草垛后面。
我跟着它追了过去,果然,在前面的小山丘又看到那道白色的身影,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而猫就好像是故意消失又出现一样,引导我追了又追,我已经忘记了奶奶和我说的,天黑不能再村村子里到处走来走去,可我记起来的时候却已经到达了一个地方,再也看不见猫的踪影。
但这个地方我记得,每年清明节我都会来这里,这里是---坟山。
天色已经晚完全暗了下来,我在山里却迷了路,更找不到到猫,但我能清楚的感受到他就在我的背后,或者我周围的某个地方,用它散发着绿光的眼睛,像看着一个死人一样的看着我。
在这个不知道哪里的山中的某个地方,八岁的我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我很害怕,害怕得直打哆嗦,夜越来越深,温度也降低的让我感觉到我后颈部总是传来一阵一阵的凉气,但我不敢往后看,我紧闭着双眼,任凭这黑夜将我的身体一点一点的吞噬,
“喵”,是猫的叫声,可我的直觉告诉我不能回头,
“喵”又是猫在叫,可我还是不敢回头,
后面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没有听见猫的叫声…
我的心里一方面告诉我千万不能回头,仿佛回过头之后就会有比死亡还要恐怖的事情。
可我心里的另一面却和我说,快回头吧、看看后面是什么好东西,没准是奶奶带着猫来找你哦。
就这样我被我心里好奇的那一面一点点的破开我心里的防线,最后我睁开了眼睛,可眼前却仍然是一片漆黑,于是我渐渐的把头转了过去……………
我醒了,满身都是汗水,梦里看到的是什么我也记不清了,但这个梦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这事是我八岁那年发生的事情,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活生生的站在这里,可我真的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听我奶奶说那天晚上我是一个人回来的,还有我奶奶还说,他从没养过猫。
除了偶尔会做这个梦之外,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不正常的人,我有父母,有朋友,一样的成长,除了不太喜欢晒太阳之外,没有什么不妥。说到太阳,不知为何,每一次被晒到,都会有一种异常悲痛的感觉,就像那阳光里包含着什么让人无法忍受的惨剧,感到自己的灵魂隐约在嘶吼与挣扎。
(三)
我从噩梦中醒来,却没想到进入了一个现实世界的更大的噩梦,那天,杨超死了,一枚铁钉,从后脑刺入………
或许现实中的死人的悬疑小说要简单得多,没有侦探也没有调查,因为我们的社会背景都很简单,所以早早地得出了结论-----意外身亡,睡觉的时候不小心倒在了床板上突出的铁钉上。
但我知道,那不是噩梦,我想起了昨夜的那双皮鞋,脖子上的那种道呼吸,一切的一切都在一瞬间变得清晰无比……
我无法面对杨超妈妈那呆滞的眼神,低着头走出寝室,看着外面清晨的天空,突然,一阵寒意让我全身的寒毛倒竖。
---体艺馆。
那里面就像有一道目光直勾勾的望着我,充满了冷漠与凶狠。
那一刻我感觉到我的灵魂就像是要裂开一般,意识在快速的下沉。
醒来时,是在医院。
惊吓过度---这是很好的解释。
那时候,虽然假期还有三天,但寝室里所有的人都已经回来了,除了杨超,那张床上的被子还在,人却永远也不可能回来了,面对室友无法隐瞒,因为我不知道杨超是否是唯一一个。这个寝室,也许所有的人都不安全…
人多了感觉渐渐又开始充满生气,那晚我和胡枭把事情的经过讲了出来。淡黄色的灯光下,五个人围桌而坐,也许只有大家一起去面对,这事情才有会有个好的结果。
纵然我们的说法非常的离奇,但是,杨超会在一张睡了那么久的床上,被一根铁钉刺死,同样让人难以置信,而胡枭,他坚信这个世界上一定存在那种无法解释的东西,对,是鬼。
而且就在杨超出事的那个晚上,他和我一样很清晰的感受到了这寝室里还有除了我杨超和他之外的,其他的东西存在,胡枭说他们家以前有祖先学过道术。他有方法,可以使杨超的鬼魂出现。
第二天,胡枭回了趟老家,他拿回来了一套类似于道士的服装,并给寝室里所有的人一人发了一根蜡烛,和普通的蜡烛不一样,这根蜡烛的灯芯特别大,如果点燃,估计不一会儿就烧掉了,按照胡枭的说法,这根蜡烛叫做招魂烛。
那天晚上我们寝室五个人,胡枭,郑森,李康,刘世维,和我,以把东西落在了体育馆为由,借到了体育馆的钥匙。
(四)
十一点半,
走在体育馆门前的路上,感受着秋天天气逐渐泛起的凉意,不禁打了一个寒战,也许夜并不是越黑越恐怖的,满月的夜里,体育馆就像一只匍匐的巨兽,俯视着我们,想起白天的那种目光,我不禁担心走进了这只巨兽的嘴,我们是否还能全部走出来。
随着咯吱的开门声,一行人走了出进去,白天便是凉飕飕的体育馆,夜晚更是寒气逼人。
原本体育馆夜晚也是有人看守的,但学生举报那个看守的老人神经兮兮的,有些恐怖,而且大早的赶人出去,即便是有再关键的比赛也不准练得太晚,后来学校就让他走了,换了新的老师掌管钥匙,我们才能轻易进来。
也许那个老人是知道什么的,但这样的事也许无法退缩,我们若不主动探究可能就是坐以待毙,走在体育馆空阔的过道上,脚步声不断的回响着,像是有人和我们一样也在这黑暗中走动……
进入篮球场,五个人站立在中央。
“十二点的时候,关闭手电筒,点燃你们的蜡烛,排成一排,然后我们也站成一排背对着蜡烛。记住,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许动,一切听我的指挥”。胡枭肃声说道,早已没有了白天的嬉皮笑脸。
在这种气氛下也没有人敢怠慢,一切按照他的话准备着,
12点,
白色的蜡烛摇曳着淡蓝色的火焰,五个人背对着蜡烛排成一排,眼前投射出五个影子,所有人心中回想着与杨超的往事。
逐渐的右方又出现了一块阴影,渐渐的形成了第六个影子,是杨超!
所有的人顿时感觉如坠冰窖,四周寒意越来越浓···
“你会为什么会死,”胡枭的声音骤然变得沙哑急促。
那道身影颤了颤,四周突然变得嘈杂起来,不断的传来了人们交谈的声音和工具的撞击声,像是置身于一片工地。
“5”
“4”
“3”
………
一道机械的报数声骤然响起,突然随着一声巨响,隐约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
“那叫声是谁的?”胡枭继续问道。
“超儿、是你吗?”突然,前面的门口,杨超的妈妈突然出现了,苍白的脸上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们后方,黑影闪动了一下,一阵寒风吹来,蜡烛尽数熄灭…………………
一切都静止在了黑暗中。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超儿”杨超妈妈像是追着什么,脚步声渐渐地在黑暗中越来越远。
“快追”我立刻打开手电筒冲了出去。
(五)
我跑在最前面,胡枭紧随其后,其他人也紧紧跟着,刚刚发生的一幕幕让他们几个只敢也只想跟着我和胡枭,在这个如巨兽又异常安静的体育馆里,独自行动无疑是最愚蠢也是最危险的办法。
我边喊“跟紧”,边追着前方那么抹白色的身影---杨超他妈。
体育馆用途很多,有画室,舞蹈室,钢琴室,长长的走道纵横交错着许多分支,而杨超妈妈所爆发出来的惊人的耐力也令我吃惊,一改我印象中无力中年妇女的模样,这让我们追赶的非常的吃力,。
在这如迷宫般的走道中很容易就会跟丢。
“杨超妈妈,停下,快停下”。无论我怎么喊,杨超的妈妈都只是往前跑着,在分叉路时也没有丝毫的犹豫,如同有着心中的目的地,抑或是有人指引她跑向那终点。
我使劲追着,手中的电筒射出的光在不断的晃动着,不断瓜分着前方无尽的黑暗,却又无法阻挡那汹涌而来的黑暗。
最后杨超的妈妈消失在了那条走廊的背后,而我和我的室友,也各自分离了开来。
我独自的走在体育馆的某条走廊,凭借着那低功率的手电筒散发出微弱的灯光,寻找杨超的妈妈的身影。
我不知道杨超他妈是怎么知道我们在体育馆里召唤杨超的灵魂回来的,但可以确定的是,杨超的死绝对不是意外。
而为什么杨超会把那样的声音告诉我们,这和他的死有什么联系,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头疼,在这个到处都充满着神秘的一中,也许今天是杨超被铁钉刺死,那明天呢,我们又会不会成为下一个杨超,这一切都太过可怕了。
退学吗?可是我心里又仿佛特别渴望知道事情的真相,就好像杨超要的死和我有什么联系一样,只有我把这个谜团解开了,我的心,才会真正的安宁………
凌晨2点。
终于找到杨超他妈妈了,只有我一个人找到这里,在钢琴房,杨超还活着的时候,是声乐特长生,最擅长的就是钢琴,此时,我们两个人就坐在听众席,听台上那架没有人弹奏的钢琴,弹出来的音乐。
是《欢乐颂》,而我却一点也欢乐不起来,但是杨超的妈妈却听得有滋有味,她慈祥的目光,就像杨超还活着一般。
(六)
悠扬的乐声在夜中回荡,仿佛能让人忘却一切忧愁与恐惧。
精神的放松带来的却是无法抵抗的倦意,眼前的一切似乎越发的飘渺虚幻,一阵恍惚后,悠扬的乐声已经消失。
自己置身于一间小小的石室,祁红的衣柜,精致的梳妆台,红得耀眼的双喜,错落有致的摆放在其中,完全是一副古时新房的布置。
中央,一张石床上,一名女子静静的躺着,发髻高盘,面容恬静,一身红装,穿戴整齐,正如一个将要出嫁的新娘……
内心的深处,突然涌上一阵悸动,有喜悦有苍凉。
也许我的身体我也并不了解,有的时候,一些莫名的感觉突然会不受控制的涌动,还有那个不知名的梦,也许这具身体根本就不只是属于我。
“5”
“4”
“3”
“2”
…
报数声再次响起,随着砰的一声,那女子瞬间化为了无数碎肉,飞溅开来。整间石室随之化为盤粉。
…………………………………
睁开眼睛。
仍在钢琴房,四周一片死寂。
手电筒即将耗尽的灯光照着前方的钢琴,其他的人都不见了踪影,抬手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晃了晃脑袋,还是没有完全缓过神来,我扶着椅背慢慢站起身来,那微弱的手电灯光告诉我,这一昏睡绝不在一个小时以下,全身都有着被撕裂的痛,却没一处伤口,好像有什么想要破体而出却没成功一般……
刚刚梦境中的红,没有消散一点,全都印在脑海中,就连那女子恬静的面容也回忆的无比清晰,不像是平常的梦。
“嘶………”咧着嘴,活动了下全身,
拿着抗不了多久的手电筒,推开门,走进走廊。
过了这么久了,他们几个人应该都离开体育馆了吧,管不了那么多了,这家伙撑不了多久了,我晃了晃手中发出微弱光线的电筒,凭着记忆,焦急的向出口走去,墙角边的安全通道的标志,因光线的照射显得格外亮眼。
阴风阵阵…我双臂抱紧,不停地沿着那绿箭头走着,。
终于来到了大门口,我赶紧推门而出,我不愿再在这地方多停留一秒。
向寝室走去。。
“砰”的一声,在身后响起,我握紧手电,慢慢的向后转过头,只见郑森从楼梯上滚了下来,带着一路的血撞在我的脚下,涣散的瞳孔死死的瞪着前方…
那一刻,仿佛有无尽的恐惧从那瞳孔中喷薄而出,彻底的将我的意识淹没。
倒在他身旁的那一刻,和他四目相对。我不知道这个夜晚到底吞噬了多少生命,也许我也不会再醒来,和他们一起消失在这个夜晚,就不用去面对了…………
(七)
再汹涌,再晦涩的黑暗,也无法阻挡时间的流逝,光明的重回,这个世界宛如一个黑白的双色轮盘,永远不快也不慢的旋转着,所有黑暗承接的东西也都将随着这无尽的旋转,一点一点的消散,而真像也将随着规律的转动而被一层一层拨开笼罩的外衣。
缓缓睁开开双眼,见到的不是洁白、.多云、唯美的天堂,也不是血猩可怕的地狱。而是------床板
对,我确定是床板,而且是我上铺的床板,我曾无聊时随手涂鸦的哆啦A梦还咧着嘴对我笑,我吃力地扭了扭脖子,随后想起身,浑身骨头都像散架了一般,酸痛难耐,我为什么会在这,靠坐在床上,回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五个人去体育馆见到了杨超的灵魂。
而他的妈妈突然出现。
我去追他的妈妈,
和他们跑散,
又昏睡在钢琴室,做了个奇怪的梦,
出体育馆,
郑森离奇死亡,
一想到这,手不自觉的握紧了,他们几个呢?
“咯吱”开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逆着阳光向开门的人看去。
背脊嗖地凉了,指甲深深的陷进了肉里,竟然是郑森!
“你是人是鬼,”我努力保持镇静的说,
“你小子是不是秀逗了,有我这么帅的鬼吗?”
确实这幅自恋的口吻确是郑森不错,可昨天体育馆门口的那一幕,那双因惊恐而瞳孔扩散的眼睛,那些鲜血,让我不得不怀疑,
郑森手提着包子,径直走到我床边的桌旁,背对着我整理发型,对,这个习惯也无疑是他,他回寝室的第一件事就是照镜子,我平复心态,又深呼吸了几次。
“你昨晚去哪了,他们呢,”
“我昨晚去哪了,我都没问你呢?你追着杨超他妈跑那么快,才过几个弯就不见了踪影,我们一起找了你一圈后,我们以为你走了就打算出去,可是我却不知怎的被钢琴室里那架钢琴吸引了,才晃了个神的感觉,他们仨就不见了,经历了这么多邪门的事,体育馆实在是不敢再逗留,我找到出口,出门后就看到你像死猪一样睡在台阶下!还留着口水,恶心死了,我就把你扛回来了,快吃早餐,看哥对你多好,他们几个还在店子里吃着呢,我就打包帮你拿回来了,”
我沉默的接过包子,看着被阳光镀上金箔的郑森,还没从这些事中缓过神来。。。。。
(八)
我吃过包子,走出寝室,刚入秋的天气有些微冷,外面阳光明媚,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是如此真实。一觉醒来,昨晚,那个几乎要将我吞没的夜,却在郑森的语气中变得如此了了。
视线右方,体艺馆浸在温暖的阳光中,平静而安详,仿佛真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
我和郑森走到了学校外面的早餐铺,胡枭他们还坐在那里谈论着昨晚的事,最后,我们决定还是去杨超家看看,昨晚也不知道杨超妈妈怎么样了。
杨超的家就在学校附近不远,是一栋颇为陈旧的公寓楼,他家住在六楼。
我们走上去的时候,杨超的妈妈就坐在门口,看到我们来了,才勉强挤出了些笑容。
“孩子们,你们来啦,快,进来坐”杨超妈妈招呼着我们进去坐下。
“不好意思啊,昨晚···吓到你们了吧”不等我们开口,杨超妈妈就提到了昨晚的事,只是说道这里,她眼里的眼泪终是忍不住流了下来。
杨超是家里的独子,不久前,她送杨超去学校的时候,是那么的骄傲,我们学校是这一带最好的学校,所有人都说我们学校风水好,每年都能出状元。
而如今,看着眼前这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仿佛一下子就苍老了许多,也许我永远无法体会她作为母亲的心,但看到她的泪水,还是内心一阵悸动,也许这才是一种痛彻心扉的感觉。
“阿姨,你昨晚··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啊”胡枭打破了这份沉寂。
“昨晚···我一路追着超儿,没想到···不知觉中却跑到家里来了,”杨超妈妈用力摇了摇头“八成是人老了,出现幻觉了。孩子们,你们还没吃放吧,你们先聊着,我去做饭。”
“军训的时候,超儿打电话和我说,有机会一定要你们吃吃我做的豆腐,绝对比学校外面的好吃。”杨超妈妈一边向厨房走去,一边嘀咕着。
我看着坐在对面的室友们,昨晚,真的有那么平静吗?为何杨超,要带着他妈妈,这麽快的离开那里。
可是,他们的脸上,除了悲伤,却再也找不到其他的情绪了。
郑森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目光,投回一个无奈的表情。这表情是那么自然,很难和昨晚他死在我面前的那种无限恐惧的目光联系在一起。
我闭上眼睛,也许真的只是我的幻觉。
不一会儿,一桌香喷喷的饭菜,就被端了上来。看得出来,全是杨超爱吃的。
“不好意思啊,阿姨也不知道你们爱吃写什么,就随便弄了些”杨超妈妈面露些抱歉的说道“来,快尝尝阿姨做的豆腐”
这时,帮忙分发碗筷的刘世维用手肘碰了碰我,只见他手里拿着多出来的一副碗筷不知所措。
“哟,你看看我,糊涂了不是,连数都数不清了”杨超妈妈接过碗筷,顺手摆在了旁边一个空着的位置上。
我夹过一块豆腐,确实很香,可此时,却又多了一份苦涩。
这顿饭,吃得很沉默,除了杨超妈妈偶尔聊一两句之外,整个气氛都压抑着。
吃过饭,我们硬抢着洗掉碗筷后,便准备离去。
和杨超妈妈道了别后,我们开始向楼下走。
“等一下”突然,杨超妈妈对我们喊道。“你们…能在我家住一晚吗?”
我有些意外,刚刚道别的时候,就觉得杨超妈妈有什么事欲言又止,可没想到,却是想要我们住下。虽不知道为什么,但这种情况,我们又怎么能拒绝。
最后,我和胡枭留了下来。
我们坐在杨超的房间里,慢慢等着夜幕降临,这个夜晚,也开始像一块幕布般将我们笼罩其中。
只是不知道,这一幕,又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