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站立的地方:一种进程。
我所站立的地方是我向着一切陌生的敌意发起的冲锋。只要这里还存在一种言说的可能,这里就是我的心所支配的乐园。
人们依靠天然的权力再次建立言说的国度。而在这种内部建造之外,回荡着一种倾毁的趋势。
我们必须建立内部的乐园,然后在一个外在事件中将它消耗。
那是我们开始意识到应该如何回应它,并担负着它前进;那是当我们第一次意识到从此我们再也不可能把命运放置在一个圈的外面了,然后我们为此沉默时涌起的感情。
那是我们爱着我们抵抗的事物。那是我们抵抗着我们的爱。
那是我们感到骤然间失去了一个位于世界灵感之河中的位置,于是我们开始怀疑普遍性。
那是我们像是握住了一种拯救一般握住了围困住我们的环境的名字。我们像这样称呼它——一如既往地,我们需要将一切模糊的转化为最具当下性的。
有一个时刻,在我们既顽固又骄傲的性格中它是一场内在的辩论,从此我们开始信服我们自己:一个显明的时刻,即便与世界无关,却言说了世界。
然而我们还是在一种行进当中:我们身不由己,这种行进是如何作为一种缺乏我们自身意志的薄弱的存在,却在始终带我们远离或者迫近些什么。
我们从不自己行动,但是没有什么比这种被动的行走更属于命运的范畴。
我们即便没有理解到什么——至于我们如何放弃了这一被动性的背面的事物,我们一概不知。我们只是被困在一种巨大的、仿佛是悲哀的事件当中。
我们必须看见这种悲哀中的一点戏谑的成分——亦或者所有悲哀中都带着戏谑。它逐渐演变为一种怨恨,我们从不埋怨那些我们不能掌握的,我们只埋怨我们可以触摸的。我们也从不埋怨我们自身。
在那个突然向我们显明了的环境中,有一个扇突然来临我们存在的镜子。我们只看见那个绝对不同于我们的人:我们刚刚认出她——她和围困着我们的世界一同出现了,现在她真的成为我们脆弱的记忆中的故人了,也就是在同一刻她跌落了,自另一个我们并未谋面的世界当中——而那或许就是我们悲哀的根源。
我们需要遮掩住一切。我们遮掩而几乎忘记我们在遮掩。我们需要仿佛从来只是在生活一般。我们需要但我们从不置之度外——我们从未在一个空旷的地方认识到我们如此需要。
我们可以朝向另一个方向:如此我们会是更强健的。那是我们用大量的行动的戏谑遮掩了悲哀。
但我们一直深信不疑:在我们的自我反省中必须有这样一个结论。因为我们知道即便我们从来都不会完全相信,我们还是无可救药地相信了。
现在她和这个围困这我们的世界要进入一个真正的地方。一个听上去就可以存在的地方,可以承担起幻想的、足够丰沛的地方。但是我很遗憾地只能通知所有潜在听众——这个地方根本是一片虚无。这不是它本身的虚无,而是我无力描绘的虚无。
我不能欺骗。我只能写下我亲眼见过的事。写下任何一个仅仅是幻想的片段都令我难受。我的素材只有童年和梦境。我几乎在生活里创造不出任何能摆放她和那被围困的世界的空间了——即便我去到很远的地方,体验过很深的孤独,我都感觉创造不出来。
有一刻我想到:我所站立的地方——承担了一片狭小的身体的投影的幽暗。就是这里,这里是我的装模做样的生活所能创造的全部东西了。尽管我看到了除了它之外的东西,可是至今为止,它们又与言说的国度有什么关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