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4月29日 凌晨4:36
不知这是第几个完全失眠的夜,空荡荡的房间,冰冷的墙壁,只有角落的夜灯还在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这些个长夜真的分外安静,顶着发懵的神经,拿起手机,我甚至不知道如何敲起键盘来书写这些文字。
父亲西风的离开,已经过去了八天多的时间,这些天我分不清什么是白昼黑夜,我甚至分不清此刻是现实还是梦境......
“白天你好好休息,昨晚一夜你都没怎么睡好,一会把大姑带的早饭吃了吧;白天有事打我电话,我下午再过来”;“好,你回去路上慢点”。这是2022年4️月20日早晨8点左右,我和父亲的对话,却没有想到竟是最后的对话......
4月20日清晨,我骑上单车,离开医院,踏着清晨的阳光奔赴家的方向。路上行人匆忙,夜里虽然只睡了三四个小时,但我却十分清醒——近视300多度的我甚至能看的清每一个行人脸上写满了朝阳。
路过铁路小学,我看到两位背着书包上学小朋友,边打闹边和妈妈道别,她们甜美的声音甚至比清晨的鸟儿还要动听,我一时间竟然还有些许羡慕......(临近大学毕业的我,还在盲目地改着不成体统的论文,即使晚上来到病房,和父亲聊不上几句便又要打开笔记本哗哗地敲动键盘,而完成这该死的“八股文”后,我又该去向何方......)看着这些如同明日花儿般的孩子,我陷入了一段短暂的思考。
顺着龙兴路一路向北,我穿过列车轰鸣作响的铁路桥下,路过了初中时期念书的母校;穿梭在路边的林荫小道,车水马龙的街头,匆匆赶路的上班族,早餐店飘来的芳香,一切都是这个小镇熟悉的模样。
清晨的阳光刺的我脑门发疼,到家后打开电脑,喝杯开水,继续改着那烦人的论文。到了大概上午十点半多,夜晚睡眠不足的我终于困意涌上全身,保存文件,拔下插头,合上电脑,转身便拥抱了我的小床。
直到下午两点十四分,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将我从沉睡中叫醒......之后发生的一切,便是我再不愿提起的噩梦......
直到现在,直到我还在傻傻地敲着手机键盘的现在,时间仍在每一分每一秒的不真实中度过……
我只记得18日那天晚上,父亲说他入院以来从未有像现在一样精神,打开了他心心念念的《简书》,继续“漫无边际”的文学创作......我只记得19日的晚上,父亲一直睡不着觉,无意间打开了冰儿姐姐录给父亲的祷告词,缄默良久......我只记得19日的晚上,要强的父亲婉拒我给他洗脚,非要坚持自己来洗,坐在轮椅上的他,每一次弯腰都气喘吁吁……我只记得20日的早晨,父亲一边咒骂这氧气“没求用”,一边坚持自己换下秋衣扔到一旁……
“那日的痛苦,那日的悲伤,连同着深爱一切的你,化作深深烙印在我心中的,苦涩柠檬的清香......”耳机里回荡着歌词,我背靠墙壁,以泪洗面……
清晨6点整,鸟儿的歌声穿透了玻璃,窗帘里透进了光芒——天亮了,梦也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