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才刚刚播种等着春雨发芽的玉米,转眼间就饱满起来了,再过几天,就可以丰收了。
小时候放学后父母不在家,就会跑去问邻居:“二奶奶,二奶奶,你知道我妈去哪里了吗?”
“你妈他们去土基塘花玉麦(方言,掰苞谷的意思)去了,告诉我你放学么去找他们。”二奶奶总是能知道左邻右舍的踪迹。
知道了父母的去向,把书包往家里没关的窗户塞进去,就蹦蹦跳跳地奔向田野。
地里头,父亲正挥着镰刀砍玉米杆,母亲就跪坐在砍好的玉米杆堆上,将一苞一苞的玉米棒取出来,放进旁边的篮子里。牛车停在路边,车架上拴着水牛,这个季节的牛都有点挑食,能吃的、好吃的草太多了,它已经看不上新砍的玉米杆子了,随便吃点叶子,就将其踩在地上。
我总是第一时间接手父亲手上的活计,学着父亲的样子挥舞着镰刀,将一根根站立的玉米杆砍倒,整齐地摆成一堆,一堆一堆排成一排一排。父亲看着母亲旁边的篮子满了,就将它背起倒进牛车兜里,又抱了一捆母亲取完玉米棒的玉米杆送给老牛,然后拿来稻草,将玉米杆捆成一捆一捆的,立在地里立成一个草垛,一个一个的草垛也要排成一排一排的样子。
一家人各有各的分工,每个人都不闲着,齐心协力赶着把一年的收获快些拿回家去。等牛车兜里装满的玉米棒,就赶着牛车在晚霞余晖中回家。
回家吃完晚饭,一家人要借着月光,将白天拿回来的玉米棒,去了瞎苞的尖儿,分了大小,用竹篮一蓝一蓝搬上楼去。楼上早就支好了半高的竹架子,用大的玉米棒在最下面铺一层,就可以直接倒上来了,玉米堆在架子上既防老鼠,又防发霉。
搬完玉米棒,小孩儿早就累得只打哈欠,烧了热水洗洗漱漱,躺进秋收的梦乡。
慢慢长大之后,在外念书,在外工作,已经很多年没有参与过家里的秋收。那种身体累到极致,但很快乐,连做梦都是甜的感觉,长久地停留在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