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和韦小宝,他们吃过的粽子

端午节至,又到了吃粽子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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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个美食国度来说,小小一个粽子,都有数不清的花样。大体来说,粽子可分为“京、浙、川、闽、粤”五大流派。

北京的有纯糯米白粽、小枣儿粽、豆沙粽等;

浙江的有八宝粽、鸡肉粽、鲜肉粽等;

四川的有辣粽、椒盐豆粽等;

福建的有烧肉粽、碱水粽、豆粽等;

广东的有咸肉粽、枣泥粽、什锦粽等。

其他如湖南的汨罗粽、广西的枕头粽、海南的芭蕉叶叉烧粽等等,不一而足。可以说,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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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的粽子最好吃?吃货们众口不一。但是在我看来,最好吃的粽子,莫过于金庸笔下杨过和韦小宝吃过的粽子。

杨过吃粽子,吃出了一个单相思的经典故事。他在乱石阵中助黄蓉母女和武氏兄弟迎战金轮法王,身受重伤,幸好被程英救了下来。程英将他带回住的茅屋,每日悉心照料,但却始终戴着人皮面具,不让他见到自己的庐山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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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过重伤之下卧床不起,每日里只见程英在桌边写字,写一张,出一会神,随手撕去,又写一张,始终似乎写得不合意。杨过好奇心起,想知道程英到底写些什么,于是便说想吃粽子,程英答应了。

“当晚那少女果然裹了几只粽子给他做点心,甜的是猪油豆沙,咸的是火腿咸肉,端的是美味无比,杨过一面吃,一面喝彩不迭。”

程英家在江南嘉兴,江南的粽子天下驰名,程英又是心灵手巧之人,她亲手包的粽子,吃在口里,不用说自然是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但杨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要吃粽子,却是别有用意,快吃完时乘那少女不觉,在手掌心里暗藏一块,待她收拾碗筷出去,忙取过一条她做衫时留下的布线,一端黏了块粽子,掷出去黏住她撕破的碎纸,提回来一看,不由得一怔。原来纸上写的是‘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八个字。那是《诗经》中的两句,当年黄蓉曾教他读过,解说这两句的意思是:‘既然见到了这男子,怎么我还会不快活?’杨过又掷出布线黏回一张,见纸上写的仍是这八个字,只是头上那个‘既’字却已给撕去了一半。杨过心中怦怦乱跳,接连掷线收线,黏回来十多张碎纸片,但见纸上颠来倒去写的就只这八个字。细想其中深意,不由得痴了。”

金庸是写爱情的高手,这一点连三毛也佩服不已。一部《神雕侠侣》,几乎写尽了世间情爱男女的众生相,较之马尔克斯名作《霍乱时代的爱情》亦不遑多让。上述一节中,不过一个吃粽子的细节,便道出了一段单相思的爱情故事,寥寥数笔,尽得风流。

再看韦小宝吃粽子,收获的却是他后来七个夫人中最得他心意的俏丫头双儿。

“过了一会,韦小宝闻到一阵肉香和糖香。双儿双手端了木盘,用手臂掠开帐子。韦小宝见碟子中放着四只剥开了粽子,心中大喜,实在饿得狠了,心想就算是蚯蚓毛虫,老子也吃了再说,提起筷子便吃,入口甘美,无与伦比。他两口吃了半只,说道:‘双儿,这倒像是湖州粽子一般,味道真好。’浙江湖州所产粽子米软馅美,天下无双。扬州湖州粽子店,丽春院中到了嫖客,常差韦小宝去买。粽子整只用粽箬裹住,韦小宝要偷吃原亦甚难,但他总在粽角之中挤些米粒出来,尝上一尝。自到北方后,这湖州粽子便吃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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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一个喜欢吃粽子的人,但看了这段文字,却忍不住也想吃两个。这就是一流大家的手笔,写吃的文字让人看了,有美味当前活色生香的感觉。

作为一个浙江嘉兴人,金庸先生对嘉兴和湖州的粽子是毫不掩饰的真爱!当我们为金庸笔下的美味粽子食指大动时,彼时写下这一段文字的作者本人,心头涌上的只怕是淡淡的乡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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