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颢到了日出后睡意正浓,邱佳佳因为酒精的原因也酣梦香甜,两个人相安无事的睡到第二天午后。
邱佳佳感到口渴起身喝水,看到凌颢还没有睡醒,不禁有点骄傲,看来这家伙的酒量在自己之下。她并没客气,简单洗漱之后自己到冰箱翻出饺子,等着水烧开的时候切了一些火腿和酱牛肉,连同昨晚的拌菜美美的吃了一顿。她总结出一条经验,喝酒一定要找对人,昨晚各种酒都没少消灭,但今天胃不难受也不恶心,食欲大增,吃饭后就感到满血复活了。
凌颢起来的的时候已经15:00了,看到稳坐沙发看电视吃零食的邱佳佳微微一怔,这家伙还没走。“你是打算长住了?”
“撵我走呀?你约人了?诗瞳给你留的东西能吃完吗?你应该求我留下!”
“多亏我们家瞳瞳有定力,没被你这种无赖带坏。”凌颢懒得理会他,自顾自去洗漱。
“诶!我昨晚都跟你说什么了?”邱佳佳靠在卫生间门外问。
“自己不记得了?……声泪俱下讲你那铁腕手段的亲妈……和你对爱情是怎么失望透顶的……你就在外面听我洗澡好吗?”
“你洗澡哪?我还以为你在尿尿!”
凌颢一口千年老血涌上心头,“你见过谁尿这么长时间吗?”
“你昨晚也没少喝,整宿没起夜,总不能都吸收了呀!尿的多点不是正常吗?”邱佳佳极其自然的说。“对了,我跟你说的话别跟别人说,阿东,诗瞳都不行,我昨天纯粹是酒后乱性了。”
凌颢终于感受到人类的可怕了,特别是这种百无禁忌什么都敢说的女人。“邱佳佳你这是嘴吗?酒后乱性也能说出来,我跟你干什么了就乱性,吃饱了就回家,我洗完澡喜欢不穿衣服。”
“不穿衣服好呀!姑奶奶就当到芭提雅看夜秀了,出来出来,让我开开眼看看你都有什么能耐,是敲鼓呢还是抡磨盘?”
直到穿好衣服走出卫生间,凌颢都没有再接话,他真的感觉自己被打败了。
“怎么不说话了?”邱佳佳看着一脸挫败的凌颢不禁得意,暗暗想‘还敢跟我玩荤的’。
“没见过你这么彪悍的女人。”凌颢从冰箱里取出牛奶倒了一杯。
“害怕了,知道女人不都是温柔如水了吧!有没有想念你们家那只乖乖的小猫咪呀?……诶!凌颢,咱俩去找诗瞳呗!”
凌颢一下坐直了身体,开始慢慢的用眼角审视嬉皮笑脸的邱佳佳。
“你在我这混吃混喝油嘴滑舌,就是为了让我陪你去找她?分开这几天你就舍不得了。”
“可别这么说,我也是自带吃喝来的,不过你说想她……嗯呢……想的我的肝儿都痛。”她故作夸张的捂紧胸口。
“肝儿在那里吗?就你这水平还阉了我,不把自己手剁下来就不错……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看到被识穿,邱佳佳索性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恢复常态的说,“明天家庭聚会,我不想参加,当初诗瞳约我去她家乡过年,没好意思,现在想想后悔了,除了她那里能陌生到没有人认识我,也没什么地方去了,可是没有你我一个人去也不是那么回事呀?”
原来如此。凌颢不知道人类对于亲情的割舍和疏离,需要付出多少努力,但此刻他能感受到看似轻描淡写的伪装里,蜷缩着一个脆弱的灵魂。
“你怎么不跟阿东去瑞士?”邱佳佳几个玩伴过年期间都离开了滨城。
“他去泡小妹,我就是再没眼色,也不至于跟着他后屁股吃狗粮呀!”
“我饿了,你煮饺子,我去换衣服,吃饱了出发。”
“够哥们!”邱佳佳乐的一下从沙发里蹦起来,冲向满载的冰箱。
当车子已经进入高速,邱佳佳突然问,“领导,你们家乖宝宝有没有说过她的假期行程呀,不会没在家吧!”
“现在为自己的冲动后悔了?不在的话你就自己蹲她们家门口等,我可不陪你。”
“呵呵,大哥,你可别忘了现在开的是我的车,还真不知道谁要蹲门口。”邱佳佳虽然嘴上强硬,心里却有点打鼓,但又不想提前打电话。“别怕……不在我就当一日游,回来继续陪你喝酒,帮你消灭三高的冰箱,够意思吧!”
“哼!”凌颢从鼻子发出一声冷笑,不再去理会自说自话的佳佳。
虽然相隔数百里,不经意间却已经通过灵魄知道诗瞳的行动,即便白天睡着,也看到她陪着父母去外婆家拜年,这会儿,正和舅舅姨母家的孩子在KTV唱歌。
路上只在一个服务区买了杯咖啡,凌颢调侃邱佳佳不渴不饿的状态简直就是新版鹊桥相会。
临近F城,夜间的亮化明显下降,毕竟是老工业基地,没有港口和旅游资源,又不是交通要塞,所以发展速度缓慢,建筑和道路也没有大城市时尚气息。但有一种静谧和安逸让人感到轻松,自然。
“我就喜欢这种路,没有坡,一眼望到尽头,可以油门踩到底尽情的开。”邱佳佳对着平坦的地势不禁感慨。
滨城临海山地丘陵多,整个地形为北高南低,北宽南窄,因为城市不断的扩建,新的设计和最初的规划发生冲击,所以道路起浮交错又稍显混乱,加上车辆递增许多地方都是单行道,不是熟悉路的司机真的会感到头痛。
有些人渴望繁华,有些人期许回归平淡,像邱佳佳这种生于富裕环境的孩子,更迫切的是温情。
凌颢把车停在诗瞳家楼下时,邱佳佳又一次问,“你不是说就来过一次吗?这么确定不会错?”
“这个单元,按302试试,错了咱俩就睡车里。”
凌颢的记忆岂是常人可比,而且他定位的方式并非依据地面建筑或参照物,而是凭借天地之间不可替换的气场,和陆诗瞳佩戴灵魄的牵引。
“谁呀!”因为不是可视系统,对讲门铃里传出诗瞳父亲的询问声。
“……请问,请问是陆诗瞳家吗?”因为有着质疑,所以佳佳的语气中带着怯意。
“对,找瞳瞳啊!……上来上来……瞳瞳,找你的……”随着陆父热情的声音,楼下的门锁开了。
“哥们你不错呀!”邱佳佳回身对着一步之外的凌颢竖了一下拇指,拉开门走进去。
当穿着家居服的诗瞳在楼道里看到率先上来的佳佳时,整个人都呆住了,母亲也起身过来,问起激动抱着她的女孩时,才微微缓神的答,“妈,这是我单位的好朋友,邱佳佳。”
“阿姨您好,我是诗瞳最好的姐妹,今天来的急,也没带礼物,明天补。”这丫头倒是自来熟,毫不扭捏的直爽甚得长辈喜欢。
“快进屋说,这孩子,要来朋友也不跟爸爸妈妈打个招呼,这么晚怎么来的,没吃饭吧?”
“对呀,你怎么找到我家的?”这时诗瞳也同样对这空降兵产生了好奇。
“我是成全了某些人的思念,让你们过个团圆年。”说着,做了个得意洋洋的表情。
这时,诗瞳才看到狭窄的老楼道里,慢慢走上来的凌颢,心底不受控制的流动出一股温暖。
“凌颢来了,这瞳瞳怎么什么也没跟我们说,太不像话了。”对女儿男友印象颇高的陆父看到他时立刻责备起来。
“伯父别怪瞳瞳,是她的姐妹说要过来,我也想给她一个惊喜,确实没提前通知,这么晚打扰,是我考虑的不周到。”
凌颢对老人语气尊重,措辞得体的态度,让邱佳佳感到惊讶,怪不得这小子把傻丫头吃的死死的,确实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把他们让进屋后,询问没有吃晚饭,老人立刻洗青菜,正好家有虾有肉片,还有猪蹄和排骨,一会功夫就准备好了火锅和几道菜。
“凌颢爱吃酸菜吗?这是我妹妹自己家积的,尝一尝。”陆父微笑着说。
“爸,他爱吃肉和虾。”诗瞳觉得火锅好,生点熟点他自己能掌握。
“哦!……爱吃肉好,吃肉身体好……”
“伯父说酸菜好吃一定好吃,我尝尝。”凌颢说着,伸筷子夹起一团酸菜,让陆父感到很开心。
陆母给佳佳剥了一只虾,又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到她的碟子里,“佳佳尝尝,这是你伯父的拿手菜,这块肉多,一会再啃块猪蹄,今天先将就一下,明天再好好给你们做点菜。”
佳佳感觉这小小的屋子里装满了浓浓的亲情,平凡却无比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