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碎纸人
图｜来源于网络
01
“把车往黄线那边开一点。”
“再开一点，这样过不去，再开一点！”
我听着副驾驶老爸的语音指令，方向盘一打，一不小心越过了黄线，开到了另外一条车道上。
“我让你靠近黄线开，没让你过黄线啊！你这是犯规了知道吗！！”
副驾驶的老爸突然大吼起来，老爸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大声地跟我讲话。我的心情一下子跌落到谷底，抓紧找个空地靠边停车了。
“就你这水平能拿到驾照啊？实线不能压你教练没教啊？下车！我开一遍你看看！”
老爸一改平时的温柔细语继续吼我，我被老爸的接连批评给吓懵了，抓紧从驾驶位仓皇出逃。
这是我拿到驾照之后第一次开自动挡的车，本以为好不容易拿到了驾照可以在老爸跟前炫耀一番，可没想到第一次开车就被全盘否定。
02
家里是大雪初晴，雪地被环卫工人扫出柏油马路来，残雪堆在马路边上，车辆都集中在马路中间无雪的位置行驶。
今天是送我哥去火车站，从火车站回来的路上车辆很少，马路也宽敞，于是老爸就打算考验我的车技。
我一直在老爸面前炫耀，科三新规则出来之后我是第一批考生，而且是在过关率6%的情况下一把通过的。本想让老爸表扬一下我，但却没想到第一次开就狠狠地打脸。
家里的车道并不像在学校那边的单行道，家里是双向车道，看到对面急驰而过的大车，我就心慌。
好几次想尽量靠边开，没想到都压住了路边扫起来的积雪，导致平坦的马路愣是让我开出山路的感觉。老爸本来是系好安全带在副驾驶坐着，不知不觉把手拉住了头顶的拉环。
一路向北，开往邻县，返回的路上途经一个加油站，老爸让我开过去加油。加油下车我没有熄火的习惯，又被老爸训了一顿。
我灰溜溜地熄火，然后加满油打好方向盘驶出加油站。但却正赶上一辆大货车开进来加油，我转弯方向盘打早了，差一点与之相撞……
我提心吊胆地开着，限速70码的省道我速度降到30码。有一辆红色的货车一直在我后面，可能嫌弃我开得太慢，于是就见缝超车。
在没有电子眼的路段，这辆大货车是纯属违规的，因为他没有打转向灯而且车头超了我的车就立刻驶入我的车道，长长的车尾差点甩到我。还好我反应快，向右边移了一点，不然可就出车祸了。
03
我一路上就这样马马虎虎地开着，老爸也在旁边不停地数落我。
我偶尔把车开到有冰的路段，偶尔和卡车抢超车，偶尔和不遵守交通规则的开三轮的大爷擦肩而过……
仿佛是喝醉了酒，一直稳不住方向盘。老爸说，“坐别人开的车是享受，坐你开的车是拿命坐……”
或许是老爸的一路唠叨，又或许是我的情绪持续低落，一改之前的信心满满的嬉皮笑脸，一路都专注开车不说话。
老爸看出了我的不开心，终于发问了：“你喜欢开车吗？”
我瞟了他一眼，满肚子的小情绪，“不喜欢”。
“那你干嘛去学开车？”
“不是你非要让我去学的嘛！”我的心情真是低到极点，和老爸顶起嘴来。
但我并没有说错啊，高考之后的暑假他说其他学生都去学车了，也要我去学车。我说我害怕开车，于是我叛逆就去学了吉他。
大一的时候学校有报名驾校的，老爸让我抓紧报名，没课的时候可以去学。可就算没课我也没去学开车，或许是有关车祸的新闻看多了，我害怕马路上飙车的紧张感。
而且我害怕高速度，小时候坐在自行车座前的斜杠上我都能吓哭，荡秋千荡高了我就眩晕呕吐……
所以，对于开车这种刺激的高速度事物我是极度害怕的，感觉开快了心脏受不了。这样一拖我就从大一拖到了大三，报名三年之内得去考试不然就作废了。
我愣是硬着头皮去学，克服了重重心理障碍，终于战胜了自己的恐惧点。虽然考到了证，但我对于开车真的说不上喜欢。
04
老爸沉默了很久才说话，“唉……没想到是我逼你学你才学的啊，我以为你会喜欢的。那算了，以后不带你出来练车了，以后你想做什么做什么，我全力支持行了吧，以后别听我的了……”
我能听出来老爸话里的失望，突然对刚才的赌气顶嘴感到抱歉。
“爸，你这样要求我是对的，毕竟学车是一门技艺，以后人人都会开，你是对的。”
“你不喜欢就算了，以后别开了，你妈也是，考了驾照不敢开车，但她有我啊，我能做她的专职司机。那你呢？我又不能一直帮你开车，你以后不想开找个开车稳的男朋友吧！”
老爸还在为我刚刚说的“不喜欢”而生气，看来他这次是真的很失望。
“不啊，我还是要跟着你好好练车的，很多事情不是不喜欢就可以不做的。”
我继续跟老爸乖乖认错，希望他不要介意我的任性。
“你都不知道你开得这么不稳我是有多担心。就上次雪还没化完的时候，我在路上走，一不小心摔了一跤。旁边的轿车在冰面上开得太快，车轮直接从我的头发丝旁边压过去……你说他当时再往我这边开一点点，脑袋就要被压破……”
老爸开始回忆他的惊悚往事，我也感觉到自己不好，他这一路上的呵责不过是为我担心而已。
“老爸，这第一次开，我开得不好，还跟你顶嘴，我错了，下次有时间还教我练车好不好？”我主动向老爸承认了错误。
但老爸却嘴角上扬，耍起性子来，“你想学我还不想教了！不教。”
尼采在《成为你自己》中写过这样一段话——
“谁也不能为你建造一座你必须踏着它渡过的生命之河的桥，除你自己之外没有人能这么做。尽管有无数肯载你渡河的马、桥、半神，但你必须以你自己为代价，你将抵押和丧失你自己。世上有一条唯一的路，除你之外无人能走。它通向何方？不要问，走便是了。”
这一辈子，我们要经历太多事情，并不是每一件事情都是我们喜欢的。但很多事情又不得不去学习，我们如果能改正小时候撒娇拒绝的娇气，多一份成熟勇敢，那我们才算长大了。
我想，能把不喜欢的事情尽力做好，这就是成长了吧。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