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的相处,换我一生的忏悔

图片发自简书App

骇然发现,那只小麻雀,它死了!死在了葡萄架下那只垃圾桶边。

那具小小的身躯蜷缩着,再也不能跳动;变黑的羽毛乱七八糟的贴在身上,没有了那天的顺滑;两只小眼睛紧紧的闭上了,再也看不到它灵巧的转动。十几只蚂蚁在它的身体上爬来爬去,似在分享一顿盛宴(没敢拍照片)。

蹲下身,我伸出手,先把那些该死的蚂蚁赶走,紧接着,我想象几天前一样,把它捧在手心。但,只一瞬间,伸出的手,颓然又放下。这已经不是几天前那只活蹦乱跳、身体温热的小麻雀了,它凄惨的样子让我突生惧怕。

就那么怔怔的望着,几天前和这只小麻雀亲密接触的情景又那么清晰的在脑海中浮现。

6月21号那天,天气闷热。中午下班想去妈妈家,一出门,一只小麻雀兀自蹦蹦跳跳出现在家门口的路中央,出现在我脚下。吱吱的叫声,小巧的样子,可爱至极。心中猛然一喜。院里虽然有众多麻雀在歌唱翻飞,但却都近身不得。这只送上门来的小麻雀,让自小喜欢小动物的我,自然而然的伸出了手。很惊奇,当我触摸到它的羽翼,它竟然没有倏忽间飞走,而是象征性的飞了半米高又徒然落下。没费多少周折,它就成了我的俘虏。等我把它捧在手心,才看清楚,原来它是一只雏儿,或许它还没有学会自由的飞翔就和妈妈走散,又或许是顽皮的它独自蹒跚的走出家门却找不到了归途。

就那么小心翼翼的象捧了个宝贝,一路兴冲冲去了妈妈家。

进得家门,对着老妈喊:妈,我抓了一只麻雀,快找个箱子来。妈妈慌慌的拿来一只小小的带盖的木箱,还放了一把小米进去。我不忍心把盖子盖上,怕把它憋坏,可又害怕它就那么跑掉,只好一动不动的守护着箱子。可它真乖,只在箱子里慢慢的踱着步,或着扭动一下小小的头颅,转动一下灵巧的小眼睛,没任何想跑的意思。我拿出手机,给它录制下它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视频,并把它可爱的样子发在了朋友圈。

马上朋友圈有了评论,那条评语让我的心骤然收紧:赶紧放了吧,不然它活不过明天。“为什么?”我紧跟了问。“它气性很大,会气死”。朋友的话,一下提醒了我,记起小时候,也曾逮过一只雀儿,不过两天就死去,那时候小呢,没深究好吃好喝的侍候它为什么还会死,也并没觉害怕,抓了两条腿就扔进了垃圾袋,现在想想原来小小的东西竟然有这么大的气性,可怕。

接着来又有好多的朋友,也一同劝说我放了它。

让朋友这么一说,本来可爱的小雀儿,霎时就象变成了一颗定时炸弹。容不得片刻犹豫,我带上它出了家门-——放生去。

想把它放在原处,感觉不妥。一怕路过的行人车辆碾压,二恐这么高的气温把它热坏。房前屋后转了一圈,最终把它放在了邻居家院子前一块空闲的阴凉处,然后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至此,小雀儿和我满打满算呆了一小时。

下午开始乌云密布,天气预报说夜晚有雷雨。收拾院子的当口,在院子的水池边愕然又发现了它。它依旧孤伶伶的一个,踯躅徘徊在一汪清水边,渴了?一时间,我恻隐之心又起,先找个盆子,弄一点清水进去,放在它面前,看着它象是低下头喝进两口,心里竟有了很大的安慰。有那么一瞬间,我又很想再把它带回屋里,但想起朋友的忠告,我狠狠心又把它放了。看它当时灵巧的样子,我侥幸的想,即使下雨,它自己也应该知道躲避。

夜晚,真的就下起了雷阵雨。听着外面的雨声雷声,好多次我都想起床看看,看看小麻雀是不是找到了避雨的地方,但终是没有动,又终究是成了永生的遗憾。

……

看着面前的小麻雀,想说声对不起,却最终没有发出声音,但双眼却渐渐的模糊,泪水慢慢落下,滴落在小麻雀身上……

呆呆的,怔怔的,不知过了多久,我拿了小铲子,找出那只小木箱,悄悄地把它安葬在了院外的樱桃树下。

很想弄清楚啊小麻雀,那天,你是不是故意在路边等我,不然我已经放你走了,为什么你又要回来?

很想知道啊小麻雀,那天如果我不放你走,在我身边的你是不是会很快乐?

很想问问啊小麻雀,你在天国,过的好吗?会不会恨这个无情的我?

小麻雀,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们那一小时的亲密接触,却要我用一生来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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