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知道真相更可怕的是,不能接受真相,否定自我

缘  起 

十年前,即将离开杭州之际,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看到了两集电视剧《天道》。

两集的内容只是一个开头,交代人物既有的状态,所有的人几乎都在过着他们各自的生活,没有交集。

即便是两个主角芮小丹和丁元英。

大约是被王志文和左小青的演技所吸引,抑或是影片从开始就会给人下毒只是自己不觉,总之,后来到了北京之后,各种寻找不得。嗯,可以笑我笨。后来直接买了《遥远的救世主》这本书来读。再后来终于补全了电视剧。

那个时候的我,看到的是一个爱情故事。我为小丹的死唏嘘不已。真的很痛。

我也好希望自己的身边也有一个如丁元英一般的人,如果有,我一定也会奋不顾身地扑上去。

十年后,一个朋友再次向我推荐了这部影片,趁着过年的大假,又过了一遍。果真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师弟说,自从有了这本书,其他的书都不想看了,电视剧空了就过一遍,常看常新。网上很多类似的话。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物是人非”。 

剧情梗概

故事的剧情并不很复杂,但是也有一点小复杂。大致的意思是,在古城当刑警的芮小丹身边掉下来一个从德国回来打算“蛰伏”的商业精英丁元英。身为地主身份的小丹在一次尽地主之谊的探望中被丁家的音乐吸引,由此开启了她对于另一种生活方式的好奇,正如她自己所说:原来还可以这样。小丹近乎疯狂的走遍了古城,期待也能拥有一套如丁一样的音响设备。未果。

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她认识了古城的几个音响发烧友。当大家研究完丁的音响之后,出现在小丹面前的是一套由发烧友纯手工打造的音响,价格两万多,虽然不比丁的效果,但质量和性价比也已经非常不错。他们后来才知道,丁的音响四十多万。

发烧友们明白三件事情,一是他们的村穷但想脱贫,二是丁元英也许有这个智慧给指条道,三是小丹能和丁说上话。

机缘巧合,在丁拒绝了小丹“豁出去”的求爱之后不久,小丹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碰到臭弹,侥幸存活。她打电话给丁,哭诉自己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在那一刻,丁肯定了小丹是自己红颜知己的判断,他主动出门,在大雨中以自己男人的胸怀拥抱惊魂未定的小丹。

小丹爱元英,元英珍惜小丹的爱。小丹深知可能自己和元英走不了多远,所以倍加珍惜在一起的日子。生活里,她把他当流浪的孩子待。姑且说是为了留下更多的回忆,小丹问元英要了一份礼物,就是在发烧友的家乡,贫穷的王庙村写一个神话。而这里最为重要的一句台词是:

芮小丹说:“古城是留不住你的,我也没奢望天长地久。你给我留个念想,让我知道你曾经这样爱过我,我曾经这样做过女人,别让我把记忆都留在床上。”

丁元英沉思了片刻,说:“金银珠宝,不足以点缀你这样的女人。”


一份神话般的礼物,元英打算给小丹这份礼物。动静不小。

神话的具体内容很简单,以王庙村农村小作坊为基本单位,利用王庙村男女老少的手,以牺牲环境污染,牺牲身体健康为代价,打造出在世界上排得上号的音响,再借以自己成本上的优势,利用价格战,逼中国音响界的老大乐圣与王庙村合作。

结果是什么呢?

从脱贫的角度来说,似乎算是实现。剧情中给出的代价有两条人命。一条命是乐圣老大的,他是被憋死的,俗称哑巴吃黄连。另一条命是发烧友的刘冰的,他是“把着井沿看见美景”却拿不到,绝望而死的。他们是主动选择死亡的,但在肉体之前,他们的精神早已经“垮”了。

当然,在完成这件事的过程中,还有很多人,他们或主动或被动的介入了这件事情。发烧友们囿于自身的文化属性,有些“扶不起来的阿斗”;小丹的朋友欧阳雪被动卷入却主动退出,只愿看好自己懂的饭店;丁的前助理,小丹的朋友肖亚文被动卷入,却主动出击,最终掌控大局,借用发烧友的话来说,最后得利。

只是,当礼物即将做好之际,收礼的那个人却不在了。

小丹走了。

在一次执行任务中,小丹与元英做了一次没有说再见的告别,奔向死亡。彼时,也是两家官司胜败揭晓之前。

小丹的追悼会,小丹的爸爸阻止了丁的到来,理由是,小丹在赴死之前告知了丁,而丁却一句话都没有说,没有阻拦,没有提醒小心,什么都没有。爸爸拒绝告知大家小丹的墓地,但最后却将小丹的留学录取通知书辗转经过肖亚文的手转给了丁。原本,小丹已经和元英对于留学德国的生活,有了最完美的讨论和选择。原本,小丹也多次说过,现在死了,她和元英的爱就永恒了。

得知小丹走了的消息,元英咳了一口血,这是他不曾想到的。原来,痛可以如此。

丁离开了古城,离开了那个他原本只想安静的呆上两年的地方。

杂  谈 

本书的一个大前提是,将人类的各种行为归纳为文化属性,即加在人身上的“贪嗔痴慢疑”,而这是一切行为的动因,也是人之所困。

各种评论很多,说的比较多的是,小说写了三种人,一种如丁深谙时事聪明过人,另一种如发烧友或农民,另一种如小丹。丁和发烧友是在场子里玩的人,显然丁在上。丁参禅,论道,看起来明断是非,无所不能。发烧友陷于自身的文化属性,最多只能是看见却不可得。小丹呢,她压根就不在场子里玩,她虽然不懂佛法,道义,但生而为“天国的女儿”,所以活的通透,当生则生,当死则死,是彻彻底底的随缘。


有人说,作品不是写给丁或小丹一类的人,而是告诉第三类人,不要做文化属性的奴隶,不要做任何事情的奴隶。阐明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救世主,救自己的只能是自己。首先第一步就是不要依赖他人,然后一点点地破下去。元英当不了小丹的救世主,小丹也当不了王庙村的救世主。


在我看来,作为一个发起人,局外人,小丹在目睹这一切的时候,她的内心并不是安静的。

各种关于人性的东西,活生生的出现在她的眼前,这是她所没有想象过的,也是她所不能接受的。换言之,她过去脑子里的关于世界的认知,如果说打破有些过,起码是被干扰了。这也是她为什么想放弃留学读法律而转攻文学创作。


书中给出的各种道理,都不错。只是将道理付诸实践的过程,代价是惨痛的,书中以二个人的死为案例。他们死在打破原有思维的路上。更确切的说,他们还没有上路,仅仅是在知道需要转身的一瞬间,就已经活不起了。


小丹的死,众说纷纭,都有说的过去的地方,死了爱情就可以定格了,想死就死更加体现出她活的自由,但其中也许并不排除一种对自我原本认知的否定。她以为自己可以成为王庙村的救世主,但结果呢?


了解真相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接受不了。其根源不是真相难看,而是真相否定了自我原本的认识,这就像是一把刀,一把自己伸向自己,可以见血封喉的刀。

固有的思维下,虽然有很多局限,很多不能改变,但这种思维模式里,可以期待救世主的降临,也许一直都等不来,但是还能活下去。这份希望,虽然像天上的星星,但却可以让人活下去。

但从破到立,更像是涅槃。但是涅槃的前奏,却是黑暗,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在涅槃中重生。

原谅我可能到现在也并不是很能理解涅槃的意思。

谁能说涅槃了,就一定是好事呢?

文化属性,不是一日而成,存在即有其中的道理。

时间是一个变量,这个是不变的事实。


这是我此时此刻的理解,也许会肤浅,也许会有些偏颇,只是一个角度,也许换个时间地点想法也会不一样。

再做一个十年的约定。

只是不知道,十年之后,定约的那个人,是否会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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