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9班呢！你呢？”
万一撩了撩额前汗湿的刘海，清凉只有一瞬间覆上闷热的额头，旋即又热了起来。
“哎……好可惜啊！”
她缩了缩探出去的脖子，把刘海重新放了下来。刺目的阳光将面前张贴的分班表照得一片白，但她还是努力地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万一，不是万里挑一的万一。
“啊！我和你一个班呢！”
她厌烦地看着被炙热的光映得分外苍白的手腕，垂下了头。
“那我们两个会常去你的班里找你的！我们三个人还是能常在一起的。”
万一转头想退出人群，嘈杂的讨论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她看到那个说话的女生，扎着马尾辫，随着说话一晃一晃地，好像一尾灵巧的鱼。乌黑的鳞片上还闪着光，万一看着她伸手似在丈量班级之间的距离，细弱的手腕上系着一条编织的红绳。
万一挤了过去，声音变得清晰了些，她在轻声安慰那个落单的同伴，试图让她打起精神来。推开向前挤的人，向外钻去，肩膀撞了撞那个女生，她回过头来向怔愣的万一露出了一个微笑，颊边的汗在闪着光，她有副明亮的面容，好像整个人都在发光。
那尾乌黑的鱼好像一下子钻进了万一的心里。她像小说里的女主角一样明亮、快活，理所应当地受到所有人的爱。
万一停下了脚步。
往前凑的人群又将她推倒了最前面，那尾鱼游远了，被交迭的人头遮住了。
表格又在眼前了，万一盯着自己的名字，再次看到之前确认过的班级，白亮的板被人影遮住、没那么刺眼了。
上面的字体变得清晰起来。
九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