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小生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小生的早晨和上午在睡梦中已经结束了。
他脱下睡衣,从床边的行李箱上捡起短袖短裤快速套上,被阳光照射的房间已经让小生感觉有点儿热了,他赶紧出房间去洗漱。
他的背影在房间门口暂停了一会儿,随即隐没在带起的门后面。
画面定格在房间的全景,透过绿色的窗帘透进来的阳光更加显得金黄了。
1.5
对小生所在的保守的小镇家庭来说,十点钟起床已经算很晚了,免不了要被长自己两三辈的老人们唠叨一番,为了避免被唠叨,洗漱完的小生宁可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晚上一会儿手机,也不轻易下楼进入白天的世界。
小生还是一名大学生,大学的生活一下子颠覆了从前十二年来的规律作息,从此一发而不可收拾,小生的时间概念在中午之前变得无比薄弱,他也已经忘记了自己早餐最喜欢吃的是什么了。
现在正是暑假,小生看着社交网络中朋友们的那些充实的生活,觉得有点羡慕。他也想去什么地方旅个游,然后挑出九张照片来,放在朋友圈里面也显摆显摆;他也想打点零工,赚点小钱,让自己的新学期头一个月过得富足一点。他的脑子把那些放假之前想象过的美好暑假生活全部过了一遍,然后咂咂嘴,一边想着也不过如此,一边在空调房里边看电视边刷手机。
这样的时间过的很快,也很安逸,唯一要思考的事情就是如何把给手机充电的时间穿插在自己吃饭和出去购物的间隙,这样当自己瘫坐在椅子上时,手里就不会空空如也。
小生学的是理科,因为学科名称后面有用括号括起来的“师范”两个字,让小生现在安逸得心安理得,每到期末,小生只求不要挂科,考前转发转发什么锦鲤,临进考场前赶紧记一两个公式在掌心——也不知是老师给面子,还是小生运气好,他到现在都没有尝试过挂科的滋味。
小生带着这样煊赫的战绩从学校回到家里,零食游戏综艺为伴,好不自在。
2
午饭的饭桌上,小生坐在椭圆形桌子的一个角落,旁边坐着自己的姥爷。自己椅子后面堆着一些杂物,让小生臀下的椅子变得难以移动,以是小生的进出都显得有点吃力。
母亲把饭盛来了,小生一下坐直了,右手抄起筷子,左手接过递来的碗,放在自己面前,夹起一筷自己盯了很久的酱烧鱿鱼。
小生一面将菜夹到自己碗里,一面低头扒着饭。小生不算矮,当他低下身子将嘴唇凑到碗边的时候,整个人蜷缩着,像一只熟透了的虾。
他吃完了饭,站起来,很艰难地离开座位。饭桌周围所有人都只吃到一半。
2.5
二十年前,小生出生的时候,小生一家都搬到了他们现在住的这个房子里,在一条弄堂的最深处。弄堂左边是四层的房,右边也有一间房,作为小生一家的厨房和饭厅。这之间尚未利用的空间还很大,大到有足够的空间,让小生的姥姥养了一些鸭子,小生一家经常有鸭蛋吃,可惜小生不喜欢吃鸭蛋。
小生的家人没办法明白小生凭什么能够分辨出去壳的熟了的鸡蛋和鸭蛋的区别,但小生就是能够将之区别出来,小生也觉得自己挺厉害的,他好像冥冥之中能够品尝出鸡鸭蛋不同的细腻程度,其实每一次猜的成分更大些。小生二十年来活得随随便便,也许连自己的人生都随便决定好了,只是在这鸡鸭蛋上面,从不含糊。
3
小生从饭厅的门穿过弄堂,右边是弄堂里唯一的一堵墙,墙根放了不少小生家整理出来的杂物,左边,经过九户邻居的门前,就能够到达弄堂外面的世界。
4
他的右脚先踏上了花岗岩的台阶,两级台阶并作一步,很快地上楼去了,闯进了二楼的客厅。
5
他一屁股坐在客厅里沙发最舒服的位置,将整个身子横着摆在沙发上。肚子里尚未消化掉的食物沉下来,让他有点不舒服。他随即侧过身子,好多了。
小生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和电视盒子,随便点开一集他并不在乎内容,只需要其中笑声作为背景的综艺节目,从裤兜里掏出手机解锁,左右滑动着,不知道该先宠幸那一个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