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課抄了當代詩人陳陟雲的詩歌《黄昏之前》。我知道陳陟雲完全是因爲海子,我知道陳陟雲是海子北大法律系的同學,而且两人還曾一起組織過一個短暫的詩社。或許是愛屋及烏吧,所以没有任何理由地也喜歡陳陟雲的詩。
黄昏是一天的交界時刻,光亮的午後漸次被夜幕收攏,人們也從喧嚷的白晝步入闠靜的暮夜。黄昏的暮色似乎是一種掩擭,它能讓疲惫的人們放緩脚步,卸下種種疲惫,回歸愛的属地,與所愛之人看盡每個日落。“黄昏”仿佛是人到中年的一種感喟,“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或許,衹有曆經了人生的種種况味,才會赶赴在黄昏之前,爲内心的波瀾做出“必要”的回應。
人生是一分一秒至死方休的考驗。有時,我們厭倦了無止盡的妥协,受够了七長八短的事故……凝重的時刻,傷痕遍布的現實都無可回避。“已是黄昏獨自愁,更著风和雨。”而詩人篤定的“必須”,又充满了精准的掌控力:追光的節奏、尋影的踪迹……每個人的生活都有其運行的邏輯和節奏。
别讓雜亂無章的日子左右了自己。也許,此刻還無法稳操腾券,但依然要主宰生活,而非被生活所累。既然“今生太短,来世無期”,不如,即刻從雲端回歸大地。“必須降落”去抓住那念念不忘的愛。因爲,不是所有的等待,都經得起來日方長。
作家铁凝説:“我們都太喜歡等,固執地相信等待永遠没有錯,美好的歲月就這樣一日又一日被等待消耗掉。”今生太短,不要讓所有的等待都變成曾經,記得只争朝夕。
剛剛回到家中,累了一天了,除了上課,還有很多事務性工作去忙去做。全天總共九節課,除去两節必上的課外,其他七節課一直忙着造假。我知道這樣做意味着什麽,不過是爲一些人做錦上添花之事罢了。莊子最反對的就是過份强调“爲”與“用”的作用,在某種程度上,我理解莊子的“無爲”是愓誡某有話語權的人,不要爲了個人的私利而胡亂作爲。
人的生活中會有很多很多的圈子,用過去的話説就是有很多小團體。俗話説:“物以類聚,人以羣分。”衹有説得來,意氣相投的人才有可能走到一起,結成兄弟之交的。我很慚愧,没有那麽多有用的、能够有所“作爲”的、一榮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圈子。莫名其妙地擔心,莫名其妙地牵挂,莫名其妙地等待……張愛玲説,人的一生中有大大小小的等待。人漸漸會忘記了自己等待的是什麽。等待讓我們的人生充满了柔情和憧憬,等待使人生的長卷在意念和夢幻中,變得多姿多彩,變得燦爛烂煌。可是,很多很多事情,都經不起等待,等着等着,就變了。
陳陟雲説:“一生何其短暫,一生何其漫長。”一生之中或許會有很多的等待,等待着成長,等待着旅途的启航,等待着新一輪重覆的到來,等待着春暖花開,等待着戀人的回眸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