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你连妈妈都没有

10岁之前,女儿梅梅很奇怪,别人家孩子都有妈妈,为什么自己没有?带着这样的好奇心,梅梅在一次吃饭的时候问爸爸:爸爸,我的妈妈呢?第一次问这个,梅梅内心有些胆怯,生怕爸爸生气,小小年纪的她已经很会察言观色,村里的叔叔婶婶都夸她嘴巴甜,会说话,像个小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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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爸爸是不知所措的,但是迟疑了片刻,爸爸就笑着说:你妈妈背盐去了(方言说法,意思是妈妈离家出走了)。虽然没有十分听懂,但也领会了大意。她有些失望,仍然默不作声的扒完了碗里的饭菜。同时,也有些后悔自己的好奇心伤了爸爸的心。从那以后,她又更多的听到了自己被亲生父母扔掉的事实,内心又敏感又自卑。

山里孩子的童年充满了很多回忆,过家家酒、捡柴、放牛羊、打猪草、滚铁环。每一样她也都想尝试,甚至想比叔叔家的姐姐弟弟做得更好。他们总是一起玩,然而她只有一个人,办的家家酒一个人享用,捡柴火没有人帮忙总是扛不到肩上。这个时候爸爸就会来帮她把柴扛回家。

由于和叔叔家的关系恶化,两家吵架甚至打架,恶语相向。囿于狭小世界的人都没有多大的追求,无非为了一块地的边界或者牛羊糟蹋了对方的一点庄稼。可是这地和庄稼是农村人的命根子,虽然现在看来有些可笑,却是那时候人们拼了命都要维护的东西,是心中神圣不可侵犯的东西。两家关系崩裂,她连一起上学的玩伴也失去了,一个人早起走山路总是害怕路边人家养的大狗,这时候爸爸总会护她周全,安全送她经过那些养狗的人家。这样的状况,断断续续持续了6年直到她小学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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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对他的爱,总是周到且万无一失的。虽然家庭给了梅梅周全的爱护,让她再也没有问过关于妈妈的问题。但是学校里总有些熊孩子,让她活得小心翼翼,给她划三八线,一生气就说她是捡来的孩子,她的脆弱敏感与日俱增,越来越怕别人过问她的身世,那是一块疤,一被人揭开就鲜血直流。也是因为如此,她在学习上更加认真,不动声色,少与人打交道,总是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年年都是班级第一,学习上的成就让她成了三姑六婆的中心话题。“别看人家捡来的孩子,还很聪明呢”,“吃奶粉长大的又怎么了,还不是照样学习好”。

这一切的种种,让梅梅小小的年纪就非常懂事,不完整的家庭,不光彩的身世让她拼命想证明自己,想以无声胜有声,想得到这世界的认可。

只可惜长大了她才知道,这个世界你活得怎么样无须他人认可,只要你过得舒心,怎么样走,都是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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