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常跟母亲上街,那时候家里条件也不是很好,父亲和母亲生意开始有点起色。记忆里,和母亲上街总会遇到一些乞讨者在街上乞讨,母亲总会拿上两角或者伍角钱给我,让我放在乞讨者面前的碗中,那时候小,不懂什么道理,总是很听母亲的话。
记得有一次,有个广西隆林的人走在我们家门口昏倒了,听母亲说那人是被骗到传销里面逃出来的,一路走到我们这,母亲给那人做了饭,和周围的邻居凑了一点钱给他,让他坐上了回家的汽车。但是母亲并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有年轻的乞讨者来家里面乞讨的时候,母亲没给,说“年轻人有手有脚,应该自力更生”。这样的小事,或许很小,但是却影响了我和弟弟。相对于很多人来说,我和弟弟还是比较善良的。
那一年寒冷的冬天,我和同学钱君离校出去逛街,身上带着五元钱,那几乎是我半个月的零花钱。我们一路走到了盘江北路,天空下着毛毛细雨,灰蒙蒙的、湿冷的空气冻得人瑟瑟发抖,一个骑着三轮车的小贩,慢悠悠的停了下来,后面跟着两个小孩,大的十岁左右,小的七八岁。他打开那冒着热气的米饭,盛着热菜的餐盒,米饭和菜肴飘荡的热气香气弥漫在片方圆的天空中,饭菜此刻聚焦了他们所有的目光,嘴巴和喉咙不停的吞下口水,此时此刻、他们的眼中印下的一颗颗大米泛着光芒。这一幕永远的定格在我的脑海深处,囊中羞涩的我摸着口袋里仅剩的五元钱,这点钱买一份盒饭明显力不从心,后来从随行的同学那里借来了点钱,从旁边的包子铺买来了几个热腾腾的包子,两个小孩被我叫过来,我把包子递给大一点的那个小孩,他没有接。他伸出那双冻得通红的双手,喉咙发出了一个声音,我没听清还是我故意没听清,现在回想起来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个原因了。我说“你说什么”,他说“钱”。我愣了一下,心里感觉堵得慌,喊道“拿着,没钱”。转身离开了,漫步在这湿冷的小山城中,感觉更冷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经常看到新闻里面报道的什么扶不起,好人好事反而摊上事。我们都在改变,我也变了。那天骑车上班的时候,前面一位年过花甲老太太迈的步子低了一点,被翘起的水泥板绊着摔倒了,老人家艰难的爬起来,脸部被挫伤了,有了明显的血痕,内心纠结了一下,可是我的车已经走远了,路过的人,没有谁去搀扶一下那位老太太。社会就是这样在沉默中改变了的,我知道,那些改变社会的负面新闻改变的不只有我,还有很多人。
我时常在想,这样的新闻到底是在宣扬什么?百思不得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