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7月,初二年级的灵娃成了牛犊小伙子,因天气炎热,夏茶苦涩,茶场进入了淡季,很少再组织采茶。灵娃每天早晚放牛,中午沮河洗澡摸鱼,日子好不惬意。更让灵娃开心的是这年夏天,灵娃家把电视买回了家,一台17寸的熊猫黑白电视机,没有闭路电视,灵娃爹用两根铝管接了个田字形用竹子插在屋檐上,再用电线连上电视,勉强可以看两、三个台,灵娃每天晚上雷打不动的看两集电视剧《包青天》,也看一些新闻类的节目,虽然还不太懂政治也知道这一年的中国发生了很多大事,市场经济的口号从电视里传导到了乡村的角角落落。
这一年8月,双坪村也发生了许多大事,首当其冲的是当了多年村长的锁柱因年龄原因退了下来。镇里提出了新的口号,竞选上岗,经过自己报名和镇里筛选,最终确立了三名村长候选人,在镇里统一安排下,三名候选人进行竞选演讲,由镇长带领镇干部和村民代表打分,最终确立年轻的王二成为新的村长。
二成住在双坪村二组长圩沟,距离双乳山茶场有两公里,上任不久就面临双乳山茶场三年租赁到期,大贵三年承包下来,明显的变富了,再加上秀芝的事闹得风风雨雨,遭到很多人的妒忌,大贵拎着礼品去二成家去了两次,礼品是说啥不收,最后只得到一句同等条件下大贵优先的表态。
二成今年41岁,在部队当了4年兵,期间入了党,这几年跑运输出去开了眼界,又有个大伯在县财政局当股长打招呼,所以竞选很占优势。二成选上后,也很想干一些成绩出来,所以双乳山茶场的租赁就是上任的第一件大事,他和村里的会计一商量,先在镇街上和村里的八个小组显眼位置张贴了公开租赁海报,写清楚了租赁的周期,租赁起拍时间、价格、地点,押金支付方式……
经过估算,村里将起拍价定在1万元,租赁周期仍为三年,愿意竞拍者提前到村里王会计那里交两千块押金。村里将竞拍时间定在9月25日,竟拍地点就放在村委会。周期从10月1日开始算,租金一年一付,每年的25日付掉后一年的租金。报名截止时间放在9月23日下午6点前,最终钱大贵、李云章、吴家强三人报了名。
大贵在家里和一梅经过详细测算,三年承包茶场,第一年苗太小,没有生产茶叶,维护的化肥、种子村里出了一些,自己也贴了些人工。第二年茶叶有一些收成了,茶树比较小,没有放量的采茶,只采摘了银针和毛尖,大概180斤银针和300斤左右毛尖,银针四十到五十一斤,毛尖二十五到三十一斤,大概卖了一万六的样子,减掉采茶工钱三千多,三个人半年的工资三千多,伙食开支一千多,然后剩下的也就五、六千的样子,大部分用在茶山的日常维护了。第三年算是收成之年,一共采了300斤银针和800斤毛尖,2000斤左右炒青,卖了四万五千的茶叶,还有一部分茶叶没卖完,大概还有五千元的样子,还有一些欠账。夫妻两个仔细核对,刨掉开支,茶叶买完并收回全部欠款,毛利润大概有两万出点头,三年的收入就这些,然后大贵又买了一辆摩托车,手里的流动资金就剩下六七千块。
大贵和一梅家里商量对策,今年是风调雨顺,茶叶产量高,毛利润上了两万块,如果来年雨水没有这么好,不一定能到两万,加上一些收不回的账,如果租金超过一万六基本上就没钱赚了,夫妻两个进行分工,大贵负责收账和卖茶叶,一梅负责借钱,凑到一万六千块。
人红事非多。大贵包茶场赚到了钱,人又招摇,就招人妒忌,其中李云章就是有力的竞争者,李云章也是松树坪人,和大贵一个东一个西,李云章也是退伍回来的,回来后学了开推土机,当了几年学徒,后面借钱自己也买了一个小型推土机,赚了一些钱,现在有个弟弟跟着他学推土机,看到大贵赚了钱,想把茶场包下来自己干,推土机就给弟弟。另外一个报名者吴家强,也是双坪村人,以前是县物资局的职工,因偷卖单位电线被开除,赋闲在家也想承包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