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莫名兴奋,凌晨两点半未眠。今早被姑妈从睡梦中惊醒,说是我家澡堂的水漫出来淋湿完了公路,说我是个懒女子,说她是翻围墙进来的。起来的时候,已是早晨的八九点钟,太阳很大,热乎乎的,明晃晃的,刺得人睁不开眼。
“即使是最普通的人,生活也是一场非凡的冒险。”再次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突然像是被什么撞击了一样,几乎是波涛汹涌。
恍如隔世,刚才还明媚的天空现在黑压压一片了,云层一层又一层地堆积着,大概什么时候就会有一场瓢泼大雨。
听到一个悲伤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有几分相识。
他是个二十三的男孩子,说是他和他的父亲在打工的地方从17米的高空坠落,他的父亲折断了一只腿,他不幸丧命。尸身在当地的殡仪馆火葬,只把骨灰带回来祭奠。
听说工地赔了140多万,人们只是说人都死了,钱能抵个什么用呢。人们只是说人生有时候真是奇怪,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就出生了,不知什么时候有人就死亡了。人们只是说世道真难测,有人得到了,有人失去了。人们只是说,宁愿一生清贫,只想要一家人健健康康的。
他的哥哥,我们曾在一个年级读小学。那个时候,没有什么课外书,只能一遍又一遍地看教材。我一直记得在一次不知是暑假还是寒假的假期里,他曾借给我一本作文书,这使我的假期多了几分乐趣,至今也是记忆犹新。
而二十三岁的他,曾和我的小老弟一个学校。小老弟曾经不止一次提起过他,说他们好几次周五放学后一起走过一个半小时的路程,说他曾塞一袋一袋的零食跟他吃,说他觉得他是一个挺不错的人。
我们一行人到他家的时候,在他家门口的一块小坪坝上,放着一张不大不小的四四方方的木桌,木桌上放着他的一张装了相框的相片,旁边放着一些水果,放着一些糖果,放着……其实我没全看清楚,我只是觉得有些凄凉,有些荒诞。
我们没看见他的母亲,听说她曾几度昏厥,被一些亲朋好友扶着在什么地方躺着休息。
他的父亲,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男人,满脸憔悴,在他的身上看不出一点儿死里逃生的喜悦感。男人女人们围着他坐着,说着一些安慰的话语。最多的时候,男人们举起手里的啤酒与他的父亲碰杯,“来,这是很无奈的事情,也许他的命数本该如此,我们喝酒……”
就在那一刻,我似乎对喝酒有了另一种感触。
我曾看见过公路上拿着啤酒瓶摇摇晃晃地挡住了向前行驶的公交车被司机大骂“蛮子”的男人,我曾看见过喝得烂醉把家里砸的稀巴烂的男人,我曾看见过喝得不省人事醉倒在路上的男人,我曾不能理解男人们甚至女人们聚在一起的时候消耗掉一瓶又一瓶,一箱又一箱的啤酒的行为……
高兴的时候喝酒,悲伤的时候喝酒,许多人在一起的时候喝酒,一个人的时候也喝酒。我们彝族人喜欢喝酒,喝的是人生的酸甜苦辣的酒。
有人吃着肉,有人喝着酒,有人说说笑笑,有人打牌,有人愁眉苦脸……
鲁迅先生曾写过这么一段话:“楼下一个男人病得要死,那间隔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对面是弄孩子。楼上有两人狂笑;还有打牌声。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