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ar Xin
记忆里,没有书里的浪漫,没有白衣少年经过的傍晚,没有骑的单车同他的对谈,有的只是满桌的课本,日复一日的白日梦和内心小小的自卑。这是我的十六岁,明亮,伤感,无穷尽。少女时代,庆幸遇到这样一个女孩,驶过我留白的青春,刻下成长的年轮。
也许往后余生,我会遇到很多人,成熟的人,善良的人,优秀的人,但我永远不会忘记,阳光下,那个酷酷的,追风少女。
我与欣初识是在高一刚开学的那天下午。
雨后,依旧有些闷热,空气里全是不安分的水分子在跳跃。我来得有些迟,事实上我没想到大家会提前来得那样早。看到班上坐满人的我十分窘迫地走到最后一排的空位坐下,感觉有很多只眼睛在盯着我。大约三五分钟,一个短发女生从后门进来了,同样窘迫地在我左边的位子坐下了。和所有青春片里开学的桥段相似,新同学见面不是聊得火热就是一言不发。当然,我与她属于后者。
一开始,见没有人和我说话,我便拿出字帖,埋头练字,以此来掩饰我的尴尬。后来,我悄悄地侧过脸看她,她从书包里掏出了一本《汤姆叔叔的小屋》,然后专注地看了起来。我打量起她来:她生得并不好看,甚至有些黑,脸颊两侧有些雀斑,很像某个动漫里的人物。但她身上有种与众不同的气质,小小的身体里仿佛蕴藏着极大的能量。就这样,我们相安无事地度过了整个下午以及晚自习,其间,并无交谈。
第二天,我终于忍不住了,写了张纸条递了过去。至此,我们之间零交流的尴尬气氛被打破,她顺理成章地成了我高中的第一个朋友。军训那几天,我们形影不离。一起吃食堂,一起去厕所,一起下晚自习,同进同出。下了自习,她就拉着我的手一路狂奔。虽然累得揣不过气来,但我们都很享受在风中片刻的自由,在枯燥的高中生活里难得这样疯狂。两个无忧的少女,看过无数星星的夜晚,肆意蔓延的青春。
要知道,很多故事都是从做同桌开始的。后来,换了座位,我们都有了新同桌。但我们仍相互安慰,相互取暖,只不过能在一起的时间少了。渐渐地,我们都有了各自的朋友。
尤记得欣最喜欢跑步。她跑起步来特酷,像桀骜不驯的小马驹。她跑步也很快,仿佛是在追着风儿跑。每次看她的短发在风中凌乱,总觉得那样的她是快乐的,是自由的,殊不是那是一个满怀心事的女孩。一直以为我们之间是无话不说的,其实她的心事我都明白。
高三,气氛最紧张的一年。我与欣几乎不曾说过话了。压抑的环境下只有埋头苦干,每天和同桌说话都不会超过十句。那个时候,欣的成绩一直很好。我知道她每日的叹息与坚持,而我也在努力追赶着。而后来,我追不上了……
亲爱的欣啊,你一直都是独一无二的那一个。你的个性,你的洒脱,你的特别,你的倔强,这些都是你闪亮的外衣。喜欢你张扬刺痛的笑,喜欢你酷到不行的姿态,喜欢你奋力奔跑的身影。每次起风,我都会想起你,仿佛你还在我身边,仿佛那是你寄予我的点点思念。希望你一直都是这样的你,一定要快乐。
亲爱的欣啊,毕业以后,进入大学,忙碌,迷茫,不知所措,以至于我无瑕顾及其他。我没有主动联系你,是因为我怕我在你心里没有我想象得那般重要了。
时光匆匆划过我的脸颊,忘不了一起分享的小秘密,忘不了难过时你的鼓励和温暖的笑容,更忘不了毕业时的不舍,没来得及说出的爱恋,没有流下的泪水。最美的三年,我们哭过笑过闹过疯过,有过不快但更多是在彼此生命中留下的美好。很感谢同桌时你的陪伴,陪我度过有意义的无意义的那段日子,艰难或快活。
翻看聊天记录,心情变得复杂。我说:只要你回头,我一直都在。你说:你怎么那么文艺,我回头却看不到你。曾经说过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却也抵不过现实的苍白,一尘不染的纯白年代。那个陪我成长的女孩远去人海……
渐行渐远去的我们……
从心底传来一种似曾相识的惆怅,应该是在过去的日子里,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被收进心里的匆匆一瞥,仿佛那青春,擦肩而过,却已是一生的惊涛骇浪了。
亲爱的欣:
一年未见,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