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小时候的记忆印象最深的就是我家的瓦房子了,很宽敞、很明亮甚至于是豪宅了。起码小时候我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而且有一个超大的庭院。(其实是用来嗮稻谷的)庭院旁边种了一颗葡萄树,至于是什么品种我是不知道了。有黑色的,绿色的。不是很大个,黑色是比较甜的。但是一般我都不会让它有机会长成黑色的,在它绿色的时候我就已经会把它解决掉了。
因为葡萄的生长属性,很快就搭了一个棚(什么时候搭的我已然没有印象了,似乎它就是这么出现在有眼前的)每每到了夏天我都喜欢钻到棚子底下去玩。而且还有葡萄吃,多好呀。可是妈妈总会骂我说:“那里有毛毛虫的,弄的一身痒,钻到那里去干嘛”。可是我从来不会听,结果就真的是惹的一身痒,这里一个红疹那里一个红疹的用手使劲挠,这也免不了一顿骂。
围墙外面就是水田了,从绿油油的一片到黄灿灿的一片好看极了。在农村学校一般都会有农忙假,为的是能帮家里收割稻谷。当然我的主要任务就是把收割回来的稻谷给嗮干,但我免不了总要去田野里耍它一般。看着田野里大人们此起彼伏的身影就感受到了这是丰收的季节,他们乐此不疲的拿着手机的镰刀割下一把一把的水稻,堆成一捆然后拿到一台机器里把稻谷打出来。
说起这台机器也是很有意思,几乎每个农民家里都有一台,它由一个踏板,几个齿轮,还有一个类似卷毛梳的东西,下面有一个用来装稻谷的箱子。操作很简单,就是拿起一捆稻谷,有脚踩踏板然后把卷毛梳的东西滚起来再把稻谷送进去。这样打好的新鲜稻谷就落在了箱子里,看到这样有趣的东西我当然想去尝试一把了。但每次都被我爸给轰走,于是我就把目标转移到蚂蚱上了。田野里有许多的蚂蚱,还很容易抓住。听大人们说蚂蚱可以烤来吃,烤起来是挺香的。但我没敢吃,抓玩了蚂蚱就纵身一跃跳到堆成山的稻杆里去。这稻杆燃烧后是极好的肥料,而且他还可以用来搭茅草屋,电视剧的茅草屋大概就是这样搭的。
等稻谷收割完后,田地会有一段时间不用。这时候我就会约上邻居的小朋友一起和我搭房子,搭好了就钻进去,一呆就是一整天。旁边路过的人总要甩过头来看两眼,露出诡异的笑容。但是每次房子搭好没几天,还没玩够就会被大人们给拆掉。堆成一堆给烧掉,于是每次搭出来的房子都存活不久。
这便是乡村带给人的乐趣,看起来没有什么玩的,可是你总是能找到很多好玩的东西。当然农村的孩子毕竟也是穷人家阿,当然免不了是要干些劳动的了。
冬天,是个寒冷的季节。由于住的是瓦房子免不了会漏风漏雨的,所以一到了冬天就需要炭火来取暖了。当然了,是不可能拿钱出去买的。由于这里时常会有一些运送木炭的货车经过所以就免不了会掉一些上好的木炭下来,妈妈便带着我拿着麻布袋沿着货车的轨迹向着山里走去。一路下来也能捡个半麻袋的,但终归是不够用的。所有妈妈就只好带着我进到山里去挖木炭,我那时觉得挺神奇的。为什么山里会有木炭挖的呢,妈妈告诉我说:“因为以前有人在那些地方挖过洞烧过炭火,后来炭洞塌了炭火就埋在地下了”。听到这些我就兴奋了起来,感觉好像是去挖宝藏似的。
妈妈便带着我和老八一路沿着打铁坑那弯弯曲曲的山间小路进发(老八是我家养的一条土狗)一起去山里了,说来也奇怪妈妈总是能一下找到炭洞的位置。找到了就拿着锄头45度角斜着挖(这个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等挖到了足够深度,妈妈就会钻进去把木炭拿出来,我就在后面用麻布袋把木炭装好。不一会儿便装满了一整袋,背回去以后还的把它拿出来嗮干,因为埋在地下所以挖出来的木炭是湿的。所以这次的打铁坑寻宝之旅就这么结束了,冬天来临一家人围坐在碳火炉旁,温暖而幸福。
上面提到的老八是我家养的一天土狗,其实我没有给它取过名字。但是为了写东西就随便取个名字吧,老八是怎么来的,我不记得了,怎么死的我也不记得。不知道是不是杀了吃掉了,反正我吃过几次狗肉。家里也养过几条土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唯独只记得它。什么样子?恩…我只记得它是黑色的,很瘦,总是不吃饭爱吃屎(城里的朋友看了不要觉得奇怪,农村没有狗粮这种东西给它吃,也没有骨头这么高档的东西给它吃)是条母土狗,每次放学回到家总是耷拉着耳朵带着它那群不知来路的小土狗往我身上爬。还用舌头舔我,那是吃过屎的舌头阿。我总是会没有缘由的骂它,它就耷拉着低下脑袋往我身上靠。因为家里不需要这么多的狗,所以它生下来的都会送给邻居。至于老八是被我吃了还是怎么死的我已然记不得了,反正至此以后家里就再也没有养过狗了。
老八走了之后,就剩下那条猫了。农村人养猫大多是为了让它抓老鼠,可是这条猫从来就没有抓过老鼠。我看要是有一只老鼠从它面前走过它也不会正眼看一眼的,整天就知道呆在厨房里。每次逗它总是用爪子挠我,后来有一次我拿着棍子和它玩。本来是想吓吓它的,也知道它能躲的过的谁知道它竟然没有躲。正好一棍子下去正中它的脑袋瓜,口吐白沫浑身抖动了几下死了。当时我很害怕,又害怕被爸妈骂。所以就把它埋到后山去了,有一次爸爸说去:“那只猫怎么这么就没见到了,跑哪儿去了”,我没有做声,之后就不了了之了,到现在我都里的那条猫临死之前的惨状。
如今已过去了十来年,哪间瓦房子已经塌了一大半了,原先觉得很宽敞的客厅、走廊和很高大的围墙。以如今的身躯对比来看却又显得那么狭窄、低矮。这是我记忆深处最快乐的时光,那流水长长的小溪、门口的不结果的橄榄树、那院子里的葡萄树和那绿油油、黄灿灿的稻田都一去不复返了。这也许就是回不去的故乡吧…
写于2019年2月11日概述第二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