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起的时候,我在赛云台的东面看见你。你没有说话,手机握在掌心,紫色的围巾在风中舞动,像去年冬天的故事。你左手托着吉祥花的瓷器,站在红铜色的老墙下面,像一幅油画,你总是那么寂寞,为自己写诗,为冬日歌唱,却从未给自己留下多少灿烂的阳光,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坐在你身旁,安静地看着夕阳,慢慢近黄昏。
苏格兰的彩色菱形棉袜是你的最爱,你觉得温暖的色彩不会像泡沫,变成消逝的花火。你说我们一起去北方吧,一路向北,逆着西伯利亚的寒风,看看塞外的大漠,让漫天的黄沙遮挡后面的阳光,出了阳关,便再没有了故人,只有我们,属于对方。
你终于笑了,灿若莲花。如果莲花还在的话,你会不会变成另外的一个模样?我想,你会乐观并且开朗,你们可以在春日的清晨,沐浴花香;在夏日的午后,听到蝉鸣的歌唱;秋黄叶落,俯下拾起憔悴的叶片,做成标本,送给对方;冬天的北风,凛冽刺骨,你们裹在同一件大衣下,用单薄的体温,告慰时光。可是,莲花不在了,剩下的只有不断流逝的时光。然后,你不再笑了,像被北风冻结的冰霜,挂在了高高的枝头,看到的人以及那些看不到的人都不重要了,你只是在那里,没什么重量。
你说,我并不悲伤,只是不爱笑罢了。除了莲花,所有人都不能懂你。我曾经那么深切地想要靠近你,但是又总是离得那么远,中间隔着厚厚地北风,肆意而过。
“不要去北方了,太冷。”你把手搭在了路边的路灯杆上,没有回答。”去南方吧,有温暖的阳光,候鸟都是往南方飞的。“可是温暖的地方太嘈杂,我喜欢安静。”你摊开双手,轻轻地说,像童话里浅浅地夜莺歌唱。
安静的人,总是寂寞。你总是端坐在狭小的房间里,关上门窗,陪着你的猫。它趴在窗台,看着外面车流,白天黑夜,不发出一丝的声响。
珊瑚绒的温暖在指尖滑落,厨房的流水声断断续续,闹钟响了半个小时,冰箱压缩机的嗡鸣让人烦躁,热水器哗哗地作响。没有关严实的窗户飘进来了别人做午餐的香味。你捂住耳朵,又一次睡去。梦里有北方,那是你想去的地方。
我在你的门外,按了很久的门铃,后来你告诉我,凌晨4点的时候来吧,那个时候的气温最冷,像现在的北方。我没有回答,把东西放在鞋柜台上,转身走了。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我走的背影,我在电梯口听到了你合门的声音。
十天后,我在你说好的时间来了,敲了很久,没有开门。然后才发现门旁边有一张留言“走了,去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