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情笑的这么高兴。”夏爸爸搂着早春的小子跨进房门,顿时这个小小的空间充斥了大人的呵斥声、孩子的叫喊声、或是开怀的笑声。
这就是家的味道,年的味道。半夏坐在桌前看着这幸福的承载,由衷的感到高兴。
晚饭后,送走早春,半夏便将老妈按在了镜子旁。妈妈的白发比想象中更多,半黑半白的表发下几乎全白。帮妈妈仔细按摩头皮的半夏捋着那些银丝忽然感慨时光流逝的无情。过完年老妈就58岁了,自己还可以陪伴几年?再想想自己以前的任性离开,半夏不觉泪目。
“夏夏,过完年就三十三了,你和阎晨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夏妈妈舒服的闭着眼睛享受闺女的贴心服务。
“妈,我和阎晨已经分手了。”
空气突然安静,夏妈妈睁开眼看着吊顶上渗透的污水渍,门口锈迹斑斑的洗脸架上一块毛巾正在滴水,滴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音。沉默了许久夏妈妈开口问:
“为啥啊?”
“不为啥,就是觉得不合适。”
“夏夏。”
“嗯?”
“跟我说说吧。”夏妈妈闭上眼睛,闺女的手法真好,这样给自己揉着都想睡着。半夏努力的控制自己均匀的呼吸,她的泪水早就滚落下来一颗颗的砸在地上。自己曾经埋怨过妈妈把一腔心思全放在了小秋的身上,原来是自己忽视了这处处微末的关心。
“你为了阎晨辞了学校的工作,那时候我和你爸都觉得这不值得,可是你坚持,我们也就由着你了。你跟着阎晨去了济南,每月还能给我们打钱回来,虽然我们也担心你会受到欺负,可是每次电话里的你都高高兴兴的,我们也就放心了。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 你放弃了这么多,怎么可能说不合适就不合适了呢?”夏妈妈闭着眼睛慢慢的说起来,声音就像是许久没有续弦的钟表,干涩沙哑。
“妈……。”半夏伏在妈妈身上哭的泣不成声,本以为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也忘记了。可是,妈妈提起来自己心里更是难受,不为阎晨,只是为了自己当初的自私和不顾一切,如果一切能重来多好,如果能重来自己一定会把这么多年缺少的陪伴补回来。
“夏夏,别哭,有啥委屈跟妈妈说道说道。”妈妈轻轻拍着半夏的背安抚着。
“阎晨他妈嫌我不是济南人、嫌我不能出房款、嫌我不能买车、嫌我工作不好、嫌我不能给他儿子帮忙,我在她的眼里一无是处,什么都不是。”在妈妈的身边莫名的心安,婚礼上阎妈妈嘲讽的脸又出现在脑海里。
“一开始阎晨还是站在我这边,后来他妈妈以死威胁他。时间长了,他也厌倦了,慢慢的疏远我,再往后什么都联系不到他。”
“他新工作的地址不给我说,我去他家楼下也不见我。”
“到最后,我也不愿找他了。”
“慢慢的就分彻底了。”
“过年的时候我兼职主持了一场婚礼,竟是阎晨的,他妈还说我是捣乱的,说我痴心妄想。”如同孩子告状般,半夏将这些一丝不落的都告诉了妈妈。
半躺的夏妈妈不敢张眼睛,她怕睁开眼会控制不住的流泪。夏夏是自己最放心的孩子,乖乖的升学,听话的做了老师,只有这一件事上自作主张。可那是自己的孩子,她高兴也就随了她。谁曾想会遇到这些事情。自己在这个世上活的久了,自然知道那些谄媚嘴脸是什么样子。这可是自己如珠似宝捧在手心疼了那么久的女儿,在别人那里却是抹布一般的存在,缘何能不心疼。
温柔的摸着半夏的后背,就像是小的时候自己哄她睡觉般,这个报喜不报忧的孩子在外面受苦了。
“那你手上的戒指?是还没有忘记那个混小子么?”夏妈妈犹犹豫豫的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额,这个……。”半夏摩挲着左后无名指上的钻戒,原来妈妈这么细心。
“良生。”
“嗯?”
“最近半年一直和我在一起,默默的喜欢我很多年了。是……是……。”
“是什么?”夏妈妈笑着问。
“是我现在的男朋友,也是我曾经教过的学生。”半夏觉得自己声音还没有一只蚊子的大。
“他说年后会回来咱家看您们。”
“学生!!”妈妈惊叫。
“不行,这个不行。夏夏,你重新考虑吧。”
“为什么?良生对我很好。”半夏疑惑妈妈的态度突然改变。
“老师和学生就是不行!!”夏妈妈站起来斩钉截铁的说,“行了,你不用说了,他就是来了我也不会待见他的,你直接告诉他别让他来!”
“妈!”半夏跪坐在沙发上看着妈妈走出去的背影,她知道妈妈曾经做过老师,可是完全没有想到反应会如此强烈。
“我该怎么办?”半夏从窗外看着万千灯火,到处都是飘摇的红灯笼和亮闪闪的彩灯。良生在干什么?此刻是不是也在想我?小秋还没有回来,妈妈又被自己气走了。空荡荡的家、空荡荡的自己。
“怎么就这么难,这么难。”半夏捂着脸,泪水顺着指缝无声躺下,声声呜咽飘出了窗户,飘到了热闹的街上,飘到了这本应该幸福的节日上空。
我是菩提
一个爱写故事的设计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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