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阳在同学群里发了一张住院的照片,头部和腿上都裹着纱布,看起来好像是受伤了。
何阳是我的高中同学,那会关系还算可以。高中毕业后,他去了南方一座城市读书,我选择了本省的的一所大学。之后我们就断了联系。偶尔也从其他同学那里获知他的消息,听说他在学校里面混的还行,这也难怪,何阳在读高中时就是班上的活跃分子,也经常参加学校举行的一些活动,更何况大学是一个彰显个性的天堂,他混得好也在情理之中。
大学毕业后,在一次同学聚会上,听说何阳大学毕业后进了一家不错的单位。
多年未曾联系的何阳,有一天突然打电话给我,说他从外地回来探亲,想和大家聚聚。
老同学相约,岂能爽约。
换上还算体面的行头,按照约定的时间,我准时来到了何阳提前预订好的酒店。
同学相见,格外亲切。一一拥抱之后,便开始了推杯换盏。每个人都忘了形的说着段子,拼了命的灌着烈酒。一首《同桌的你》将时光拉回到了青涩的学生时代,追忆似水年华,每一杯酒里面都含着那个年代的美好和兄弟的情谊。
酒过三巡之后,在酒精的刺激下,每个人变得更加的肆意和放纵。说话更是口无遮拦,每个人都畅谈着过往和曾经,说到激动处,又是一顿猛灌。
酒足饭饱之后,夜已很深,每个人都跌跌撞撞的走出了酒楼,在不舍中相约再见。
聚会后的不多几天,何阳又一次打来电话,说他买了一套大房子,正在装修,由于自己手头资金周转不开,问我先向他借点钱,等月底给我还上。俗话说:“救急不救穷”,何况是老同学,谁还没个紧张的时候。其实我手头也不宽裕,我也没有推辞,如数的将钱打到了何阳的卡上。
说好的月底还钱,可都到了月初,何阳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也没好意思问他要,也许人家资金周转困难,这样急着惦记那俩钱,倒显得咱小家子气不是。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一转眼酷暑变成了寒冬,刚好那会父亲住院,也花了大把钱,我就硬着头皮给何阳打了电话。可没等我问钱的事情,何阳却一句话把我给噎死了。他说他母亲得了癌症,将近半年花光了他所有的钱,他现在穷的叮当响,我的钱先搁一搁吧。
当时我心里想,何阳也够惨的,摊上这事也够倒霉的,这时候跟他要钱,不是往死里逼人家吗,先缓缓在说吧。
现在想想,那时候我也是奇葩一个,虽说跟何阳是同学,但时隔多年,他是否还是曾经的那个何阳,人总是会变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对何阳的了解只限于高中的那个时候。我甚至连他现在确切的职业和住址都一无所知。
后来无意中从一个同学口里得知,何阳根本没有什么正式工作,也没有搞什么什么生意,脖子上挂的金项链也是假的,身上披的名牌衣服是山寨的。说的难听一些,他整个一无业游民,那又什么房子,我又赶紧问那他妈呢?“他妈前几年早都过逝了”,同学说。我还没好意思跟同学说何阳借我钱的事,同学却已开骂,说何阳根本不是个人,他说何阳向那天晚上聚会的同学都借了钱,现在同学都跟他要钱,他却编造各种理由和谎言不给钱,一地地道道的无赖。
回想起那一夜的狂欢,真他妈是一婚门宴。
生活中这样的老赖多如牛毛,向苍蝇一般,总是摧毁着每一个善良的心灵,倒腾着人的胃口。
如果说欠钱不还足使人想揍人,但更想让人活剐老赖的是他们欠了钱还理直气壮,一副死不要脸的样子。
有一远方亲戚,前几年因翻修房子,跟我借了一些钱,记得我跟他要钱时,他竟然恬不知耻的说你又不缺那点钱,当时差点没把我气炸,这不明摆着耍赖吗?这跟土匪抢劫有什么区别?这那跟那的事,这是啥逻辑,我有钱我就应该给你送,再说哪,我又不是取款机,我也不是慈善机构,那钱也是我辛辛苦苦挣来的,真是脸皮够厚的,我那会真的想骂他娘。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躺在医院里的何阳不知道是否听过这句话,他是否在编造一个个谎言时有过一丝的良心不安,他是否在花别人的血汗钱时有过瞬间愧悔。
同学说,何阳这次受伤是欠了别人的钱还不上,给人打的。
医生说,何阳这次伤得比较严重,可能会烙上终生残疾。
听后,我无语,只能说是活该。
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