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 年去英国留学,班上一个非洲小伙子,说他小时候家里太穷,一件玩具都没有,可怜
得很。我一想,我小时候还有那么几件玩具,跟他比,我应该是比较幸福的了。
这几件玩具,现在仍记得很清楚------一个铁制的玩具枪,黑色,一开始时,扣动扳机,有个
响声,后来就听不到响声了;一个木刻的枪,好像是我姥爷给做的,他打得一手漂亮的木
匠活;一个口风琴,好像是我从我姥爷家淘到的,如果乐器也算玩具的话;最后是 1982 年,
我全家第一次跨城旅游,在伟大首都买的飞盘。
两把手枪,我经常把玩,既是男孩,又生活在大院,对玩具枪自是爱不释手,在多少次与
小伙伴的追逐中派上了用场。我打小就没有音乐细胞,口风琴只能吹出声,一点儿调调都不
会,也没人教我。这个玩具有些鸡肋。
80 年代初的飞盘,可真是个罕见的好东西,大院里我就没见过别人玩飞盘。因为飞盘那时
太少见,大人小孩有的管它叫“飞碟”----那时改开刚开始,人们对包含“UFO”在内的神秘与
科学,热情异常高,飞碟就飞碟吧,一个名称而已。
这飞盘,蓝灰色,塑料比较厚实,有点重,做工一般,飞出去时剌手,接的时候打手,有点
疼。它不那么好飞,飞行轨迹既不飘逸也不丝滑,和现在的飞盘没法比,但我和小朋友们拿
到它却非常兴奋,在外面玩得不亦乐乎。玩飞盘没什么技术含量,飞几次就上手了,玩得多
了,飞盘的边沿被磕碰得坑坑洼洼,有的撞痕比较深,我还挺心疼。好在刻痕不影响飞盘的
飞行,它也皮实得很,想弄坏都很难,后来我们搬到辽阳,还玩了好多年,绝对是物超所值。
偶尔去街里的百货商店,路过花花绿绿的玩具柜台时,我立刻眼里放光,但爸妈几乎不让我
在那停留,更不用说给我买玩具了,这时,我只能狠狠地向柜台多看几眼。
既然买玩具无望,我们就向大自然进军,或者 DIY 一些玩具。用自行车链条做的火柴枪,用
铁丝做的橡皮筋枪,用柳枝做的吹响乐器,用止血胶管做的水枪,用圆珠笔芯做的小船,这
些东西就应运而生,当然,是我看别人玩,或者借来玩一会的时候居多,一是原材料缺乏,
二是我太小,动手能力太弱。
Piaji 是另一个给我们带来快乐的好东西。圆形的,印有评书人物的,是买的,外地人称之为
“洋画儿”;另外一种,是自己用废纸折成的正方形,这个不用花钱。二者玩法差不多,以把
对方的 piaji 扇得翻面为胜利。我在金屯小卖部,看到新出的 piaji,就心痒痒,用攒下的零
花钱买了不少。买来后,又舍不得剪下来,就这么整版地收藏着,时不时拿出来看看,就很
开心,现在这些 piaji 还保存完好,像我这样完整保存的,估计数量极少。
手表那时是稀罕物,但我们有办法-----画手表,用圆珠笔在手腕上画,1:1 比例,画好后,
也会很神气地向伙伴们展示。唯一缺点,就是不大好洗。
折纸也是不花钱的好玩具。最普遍的是“东西南北”,横竖能张开,上面写不同的内容,让对
方说左右各折几下,最后出现的内容让对方来执行,现在看很幼稚,那时却乐此不疲。
纸飞机,纸船,简单易行,是我们折最多的,但只会那几样,复杂的就不会了。带蓬的船,
已经属于技术含量较高的了。更复杂的千纸鹤是几年后才有的,那时我已经上初中了。
开头提到的几个玩具,现在都不知所踪,但我仍很怀念它们,以及所有小时候玩过的东西,
毕竟在我童年时,它们陪伴了那么久,带来了那么多的快乐,那是永不磨灭的童年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