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都市的人,愈来愈不了解季节了。我们不能像在儿时的乡下,看到满地野花怒放,而嗅到春风的讯息;也不能在夜里的庭院,看挥扇乘凉的老人,感受到夏夜的乐趣。’
儿时的快乐好像总和乡下是分不开的。记忆中儿时的我们正常时间基本是不在家的,以至于每到饭时村子里就会回荡着‘狗儿,狗儿,吃饭了’的声音。虽然现在也有句话叫‘你妈喊你回家吃饭了’,可是这个喊声却不再是母亲的喊声。
春天的我们是快乐的。柳树绿了,三五个人开始争相爬树,折柳枝,做成帽子,小伙伴几乎人人头顶一个,个个都像是游击队员。把柳枝掰断,将皮拧松,再抽出中间的棍,最后用刀子将其中一端的外皮消去,一只柳哨做成了,村子里到处回荡着吱吱吱的声音。槐花开了,榆钱熟了,我们爬树摘槐花,吃榆钱,根本不用加工直接入口,这该是纯天然无公害绿色食品。
夏天的我们也是快乐的。夏天来了,屋里家外到处都热,下河洗澡该是最佳选择,遗憾的是村里没小河,去外村太远也觉得危险再说我一直是旱鸭子,不过再大的困难也难不倒我们快乐的小伙伴。三五个人,爬到树上,挑个粗一些树干躺在上面,拉着小呱,唱着小歌,做着和树林中小鸟同样的事情。不过觉是不敢睡的,万一睡着了或许会掉下来,那就惨了,当时我就纳闷鸟儿站在树上是怎么睡觉的。树上的乘凉总是惬意的,往往听不见‘你妈喊你回家吃饭了’的声音,免不得回家要被大人训斥一顿。吃饱喝足,新的工作又开始了。偷点面,然后在洗脸盆里和面,再加水在水里挤来压去,最后还剩一点点,居然还有黏性,涂在高高的竹竿顶部,出去黏‘烧钱子’。有的用一个马鬃系个扣套,有的干脆帮上一个大网子网。其实一下午下来也逮不了几个,倒是逼得‘烧钱子’吱吱吱的到处逃跑。夜幕降临,气温依然没有降下来,在这样的季节几乎没有几个人躲在家里,街头巷尾,人声鼎沸,有在躺椅上的,有在马扎上的,也有躺在凉席上的,有的干脆坐在石头上地上,三三五五,纷纷扬扬。拉二胡的,吹口琴的,一个个都是艺术家的样子,当然听众是少不了的。讲故事的,拉家常的,一个个拿着蒲扇,还有更高级的竟然端着一个茶杯。小伙伴们,这儿听听,那里看看,捉迷藏在天黑后还是有难度的,于是三五个人拉着呱围着村子足足转上三圈。
秋天的我们还是快乐的。秋天是收获的季节,秋天也是忙碌的季节,把村子转遍的我们也开始向田野里忙碌。萝卜已经长的不小了,拔下来,将叶子揪去,泥土用手擦擦就大口大口的吃起来,也有讲究的把皮拔掉,吃萝卜不吃萝卜皮真是太浪费了,不过这样最大的好处是嘴里感觉不到泥土的牙碜和气息。萝卜吃多了会放屁的,豆子吃多了也放屁,但是该吃还是要吃的。大人们在忙于收割豆子的同时,我们也开始忙于烧豆子。挖个坑,找点干草点着,把豆子带着皮带着豆秸一起烧,一热乎就扒开吃起来,熟不熟,香不香不重要要的就是嘴上黑乎拉吧的那个劲。记得有一年我们烧烤了一次飞鸟,三分熟,也没感觉出香来,后来才知道我们竟然把猫头鹰给烧烤了。
冬天的我们依然是快乐的。冬天的快乐更多的来源于下雪,堆雪人,貌似没正儿八经的玩过这么高雅的艺术。下雪了,化雪后,家家屋檐下都垂直一根根冰溜子。这可是好东西,一是能吃,老天恩赐的冰棍在记忆中也有点甜,二是能玩,长长冰溜子就是一把武器,舞来舞去,直到把手冰的通红。听大人们说,下雪后野兔在大雪里跑不快,这样的美味怎能错过。三五个人,拖着棍子,拿着尼龙袋子,向麦子地里,树林子里出发了。你别说,还真能发现很多印迹,有的说大点的是狗脚印,小的才是兔子的,这下我们信心更足了,顺着小脚印转来转去,在雪地里留下了许许多多更大的脚印,兔子却一直没见踪影。不但兔子没戴着,回家又被妈数量了一顿,本来破旧的棉鞋湿的都滴出水了。野味是没的吃了,家味还是可以尝一尝的。麻雀,也叫家雀,这家味就来源于家雀。大雪过后,温度更低了,御寒的家雀成了我们的猎物。夜晚,黑咕隆咚,我们拿着家里为数不多的电器——手电筒,拿着竹竿,还有那个尼龙袋子又出发了。村里破旧的没人住的房屋有的是,我们进去,把门窗一关,手电筒一照,家雀们傻眼了,有的呆落木鸡一动不动,有的像没头的苍蝇到处乱撞,时间不长二三十只进入尼龙袋。这下可是收获满满,不过食材有了,怎么吃呢,去哪里吃呢?经过慎重地不管在哪个小伙伴家,估计都会被大人训斥,想来想去地方有了,我们一家子的一个奶奶自己住,而且我们经常去玩,地方有了,说吃就吃。把家雀杀死,拔毛,褪毛,看着一个个光油油的好有食欲,最经典的吃法汆丸子。吃饱是不可能的,太熟也不大可能的,不过腥味还是有的。
人们常说,春困秋乏,夏睡冬眠,四季分明,这一切与我们何关,我们只在乎我们的快乐。
快乐天天有,更多在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