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傲老公在家当大爷,竟给野花倒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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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李宗民是东方机械厂的职工,2010年60岁退休后,开始在家里学着适应老年生活。

老伴徐敏和他同是机械厂的人,不同的是,徐敏因为身体原因早早申请了离岗,所以,当李宗民退休回归家庭时,徐敏已经十分适应家庭主妇的生活。

平日里,除帮儿子儿媳带孩子,大多数时间俩人都在外面玩,各玩各的,因为兴趣不同。

徐敏除了买菜做饭,最热衷的是参加老年合唱团、跳跳广场舞,或和三五好友一块出去旅旅游。李宗民不同,他在单位时由工人升成技术员,后来升主任,自视甚高,对一般老头老太太的游戏颇有些看不上眼。

那么,他干什么呢?上老年大学。

用儿子李超的话说就是“我爸上老年大学纯粹做样子,三年多了没见他写一副像样的字,画一副像样的画”。

虽然没写一副像样的字和画一副像样的画,但长期在艺术氛围里熏陶、呼的吸的都是文化味,也是极好的,偶和原来的同事见面,总有人说:老李这几年越发儒雅了。李宗民听了就很高兴。

这天,李宗民和几个老年大学的朋友结伴到医院探望同学,同学回家路上不慎摔伤,听说挺严重,闻者心有戚戚,结伴去探病。

从医院出来,同学们各自散去,李宗民一个人往车站走,迎面一个女人把他拦住。

“是——宗民哥吗?”女人问,语气又惊又喜。

李宗民停步定睛,眼前的女人年龄应该也不小了,但面容精致,风韵犹存,眉宇间有股淡淡的惆怅,莫名有点熟悉。

“宗民哥,是我,红梅呀,姜红梅,你不会、不记得我了吧?”

“姜红梅?!真是你?!”李宗民大喊一声。

02

探了一回病,退休干部李宗民偶遇高中同学姜红梅。

姜红梅是李宗民的高中同学,也是他的初恋情/人。高中三年,加上复读,俩人同桌坐了四年,四年中,一对正值青春的男女,若不发生点什么简直对不起老师给他们安排的四年同桌。

老师之所以安排他俩同桌,是因为对李宗民放心。姜红梅性格活泼,李宗民性子沉稳,姜红梅再叽喳,李宗民永远一副“任你东风西风,我自岿然不动”,好像除了同学关系,俩人从无交集一样。

其实大家都不知道,自高二第二学期起,李宗民和姜红梅就开始偷偷传/情了,只是李宗民天生谨慎,手段隐蔽,从没被人发现过。

俩人因高考分数不同上了不同的学校,高中专毕业后,李宗民进国企当工人,姜红梅则被家人安排进省城一家医院。

初始,俩人还鸿雁往来、以纸传情,毕业第二年,突然间,姜红梅单方面断了联系。

李宗民后来才知道,姜红梅家里根本不同意他俩的事,借调动工作在他们之间插了一个大学老师。托那个老师家的人脉关系,姜红梅从那家名不见经传的医院跳离,进了未婚夫所在大学的校办医院。

又过了一段时间,随丈夫迁到外地去了。

李宗民见过姜红梅一面,在她去外地之前。一方面,他怨恨这个背弃他们爱情的女人,另一方面,又为自己的无能为力和没本事觉得窝囊,在姜红梅的光鲜面前,他说不出挽留和破釜沉舟的话。

李宗民没恨姜红梅太久,因为上大学之前,姜红梅把自己的处子之身给了他。在这场他与她的爱情中,他觉得,反而是自己对不住她。

分离后,俩人再没通过信,生活的压力,家庭的建立,孩子的出生,生活环境不同,经历阅历不同,姜红梅的形象在李宗民的脑子里渐渐淡化成一个虚影。

也就是退休这三年,闲下来的李宗民时间多了,偶尔会在参加同学聚会时,在同学们的回忆里,比以前频繁地,泛起对过往的回忆。

没想到今儿竟在这里遇上了,你说这是缘分呢,还是命运?回家的路上,李宗民在心里问自己。

03

探病回来,徐敏发现李宗民有了变化。

主要是与以往相差太大,不由她不注意,老年大学都不热衷全勤了,以前那可是只要有课,风雨无阻的,现在竟开始请假。

发现李宗民请假很偶然,有个同宗的长辈旅游路过本市,想和这个侄子见见面唠唠话,打李宗民电话,怎么都联系不上。

徐敏顺手给李宗民的一个同学打电话,对方捂着话筒小声说,老李今儿咋没来?今换了个老师,忒有意思!

徐敏纳闷,没听说他有什么事呀,她继续联系,直到长辈的车出发了也没等到只言片语的回复。

晚上八点多,李宗民进门了。

徐敏第一句话问:“吃了没?”紧接着第二句是:“你今儿去哪儿了?咋联系都联系不上,我给你打了十几个电话发了多少条信息你也不看看回个音,把人担心的!”

本是一句寻常话,李宗民却拉下脸:“担心啥?有啥好担心的!操好你的心行了!”说着摔摔打打进卫生间,徐敏见怪不怪,老头子退休后脾气越来越怪,帮他收拾脱下的衣物时,她发现上衣和裤子上东一点西一点沾了些不知道什么东西。

“哎!你是给谁家背砖去了,还是帮人刷墙去了?早上才换的衣裳弄得这么脏!”

李宗民不耐烦地答:“你咋一天干话多很?哦,对了,给我拿点钱,我明儿要用。”

“干啥用?多少?”徐敏去摸自己的钱包。

李宗民嘴里冒出的数字把她吓了一跳。

“一万二?这么多?干啥用啊?”现在老年人受骗的例子层出不穷,老头子可别是上了谁的当。

“一个朋友急用,过几天就还你,吵吵啥!”

自始至终,他也没告诉拿这钱干啥用。

04

过了几天,儿子给徐敏解了惑。

徐敏在儿子的陪同下在那个小区亲眼看见李宗民时惊讶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一转脸,泪水溢满眼眶。

“你爸在咱家,油瓶子倒了都没扶过一下,现在竟然知道买菜倒垃圾了——”语气里不无心酸。

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最近老年大学也不上了,家也不待了,天天往外跑,原来是外面有人了。

李超牢牢地扶着老妈,冷着脸说:“妈你不用怕,这事有我,我找他谈,放心,我支持你离婚!”

李超从小和父亲不亲,他学习不好,从不入眼头高的父亲的法眼,无论何时何地,父亲看见他,不是批就是训,随着年龄的增长,父子嫌隙越来越深,几乎没有过温馨。

幸亏母亲从中调停,这些年虽互相仍看不上眼,但只要不说多余话,也能做到同个屋檐下平安相处。

李超从不关心父亲的事,父亲在这个小区租房,并和一个女人相处亲密的事,还是朋友告诉他的,他暗中观察了几天,觉得如果先不告诉母亲自己直接插手处理,有越俎代庖之嫌。

媳妇说得对,老年人的心思和年轻人不一样,如果你好心帮妈出了头,万一妈的想法和你的不一样,岂不是好心办坏事,毕竟人家老两口是几十年的夫妻,我建议还是先告诉老妈,离与不离,怎么处理,都由她决定。

徐敏不同意冲上去撕破脸闹离婚。

“妈你是不是怕离婚没地方住,你放心,我和媳妇商量好了,你住我家去,我们自会给你养老送终,妈你放一百个心,你儿媳的品性你也知道,咱离了他肯定过得更好!”李超向老妈打保证。

徐敏问儿子:“那女人是谁呀?”

李超答:“好像是高中同学,回来探亲的,不知道咋遇上了,哦,听说那女人身体不好。”

“哦?她咋了?”

“说是得了坏坏病,怕老(死的意思)到外地了,趁能走动回来看看。”

一听丈夫的相好得了坏坏病,徐敏的眼泪在脸上凝住了。

05

李超是带气离开的。任他怎么说,母亲都不愿意和老头闹。

真是老脑筋,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你爸做这事本来就丢人,我再上去和他闹,不是让人看笑话!

“笑话就笑话,他不怕丢人你还怕丢人?反正我不怕!”

“哎呀你不懂!闹一场看着痛快,其实谁心里舒服!咱家一辈子都在这过活,我们的老脸不要,我还要顾忌你呢!你别管了,该怎么做,妈心里有数!”

徐敏回家就钻进书房翻箱倒柜,把那女人的脸在脑子里来回翻腾了几十遍,她想起来,搬家时,丈夫有一个小木箱,用锁子锁着,谁都不让动,他亲手把箱子抱进的书房。

徐敏在卧室柜上面角落的一个大箱子里找到了那个小箱子,几十年过去,箱子更旧了,锁子也不结实,徐敏用榔头砸了几下就弄开了。一个下午,她窝在房间,把里面的几十封信和情书、十几张照片,全部细细看了几遍。

小区里丈夫李宗民小心翼翼地扶着的女人就是照片和信里的女人——姜红梅,李宗民的初恋情/人。

事情变化得极其突然,没等及徐敏定出个章程,姜红梅突然自己不见了。

周五早上九点多,李宗民阴沉着脸回到家,一进门,鞋不换,饭不吃,外套不脱,一头栽到书房的小床上,反锁了门,谁叫都不出来。

李超挂了母亲的电话就开始行动,下午六点多进门,他悄悄告诉母亲,那个女人走了——

“死了?这么快!”

“不是死。好像是走了。坐火车走的。”李超说。

李宗民在外面租的房子是两室一厅,半年房租一万八,他亲手把房子里面擦拭得一尘不染,亲自把初恋情/人姜红梅接进来。

姜红梅这次回来主要是探亲。她得了癌症,治了一段时间了,丝毫没有好转,这些年随丈夫家人离乡背井,前年丈夫去世后,儿子因工作一直在外地,她一个人住在他乡觉得没甚意思,思念故土,趁病情尚未到严重阶段,回乡探亲。

那天在医院门口碰上,是姜红梅到医院开药方。

儿女各有事忙,没法一直陪着她,亲戚朋友们顶多接待她几顿饭,腾张床让她住几天,其他的自顾不暇。

遇见李宗民之前,姜红梅住在小旅馆,遇见李宗民之后,他非要把她接到两室一厅里住,她以为这是李宗民自己的房子,在李宗民的极力邀请和无比热情下,安心住了下来。

住进来第一天,姜红梅提过付钱的话,被李宗民生气地堵了回去,“你都这样了,还和我谈钱,太生分了!你就放心住,想住多久住多久!”

李宗民说这话时觉得心情很畅快,事隔多年,他终于能在这个女人面前扬眉吐气一回,他要用现在的能力把以前的没出息都填补上。

李宗民不沾家,除了不在这里过夜,其他什么事都陪姜红梅做。俩人一起买菜做饭,洗衣打扫,同进同出,不知情的人看来,俨然夫妻。

多数时间,为减少闲言闲语,李宗民除过必要的外出,都尽量和姜红梅待在房子里,有这么个曾经的恋人陪着,画画也好,聊天也罢,哪怕平常的摘菜洗菜,都有一种温馨的调调。

06

姜红梅病后开始信命。她觉得,上天既然在这么重要的时刻让她和李宗民重逢,肯定是想帮她了了心愿的,她不能辜负命运,像溺水的人抓住救生圈一样,姜红梅不舍得放开李宗民。

有机会,俩人会到近郊走走,曾无比盼望的花前月下,俪人成双,现在终于成了现实,两个人都有点沉浸其中,乐不自蜀。

李宗民不是没想过在这里过夜,但姜红梅不开口他不好主动赖。姜红梅就是不开口。

姜红梅有自己的顾忌,她爱美,更爱自己在别人眼里的美好形象。

如果留李宗民过夜,少不了肌肤相亲,她身上有生孩子和后来因病做手术留的不止一块疤,她原来挺富态的,因病消瘦后留下层层褶皱,她不想让李宗民看到这些丑陋。

李宗民现在看到的她美好的外表,风韵犹存的线条,都是她每天早起一两个小时精心捯饬的。

她要在恋人的心里留一个完美的收梢,不能沾染任何一点瑕疵。

在李宗民的精心照顾下,姜红梅的脸色越来越红润,精气神越来越好。李宗民提醒她虽在老家,也不可忘了定期到医院检查。他陪着她到当地最好的医院进行检查,这一检查,出了麻烦。

07

第一家医院的报告出来,主治大夫问了姜红梅一大堆问题,给出“可能误诊”的说法。

俩人震惊,趁热打铁,李宗民联系了一个老同学,陪姜红梅跑到第二家医院,上一家大夫说过:如果你不信,可以找全市最好的三家医院再检查检查,如果有两家和我的说法一样,就说明是误诊。

忐忑了几天,另两家的报告也出来了,一个说是误诊,一个说有可能恶性。

姜红梅打算进京。她唯一的儿子在电话里听说了这个事,辗转联系上一个在北京协和医院进修的同学,在网上订了车票,让姜红梅尽快进京检查。母子俩分头行动,北京会合。

进京的事姜红梅给李宗民提了一嘴,但李宗民没想到会这么快,他不知道姜红梅给他提时,其实行李都收拾好了。

周五一大早,李宗民照例兴冲冲带着姜红梅最爱吃的早点跑到出租屋,发现一夜之间,人去房空,姜红梅连人带行李,全不见了。

桌子上有姜红梅的一张纸条,寥寥几句,表示对他的感谢感激,字里行间掩饰不住由死还生的喜悦。

结尾处,姜红梅说,等协和的结果出了,她会联系李宗民的,房租也会转给他,“是我上次问你要的那个卡号吧,如果变了一定通知我!”

李宗民把姜红梅的不辞而别理解为对突如其来的生的希望的迫切,故意忽略了姜红梅为什么不愿意和自己好好道一场别,自己还买了不少东西,准备送她到车站呢!

姜红梅此一去,除了一周后给李宗民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确实是误诊外,又和李宗民断了联系。

李宗民打过一次电话,姜红梅的儿子接的,说谢谢叔叔的照顾,妈妈准备留在他工作的地方不回老家了,她现在很好,天天在外面参加合唱团舞蹈队,认识了不少新朋友,欢迎李叔来玩,他一定要请李叔吃饭。

08

李宗民在书房没躺几天,不出来不行,房东找上门来了。

纸包不住火,房东从邻里们嘴里知道房子住过一个癌症病人,深觉不吉利,宁愿退几个月房租让李宗民赶快收拾东西腾房子。

“我管他误不误诊呢,反正我一听癌症这俩字就膈应,再说大家都以为你们是正经夫妻,结果闹这一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给非法活动提供场所呢!”房东的话把李宗民气个仰倒。

腥臊沾上了,很难擦干净,谁关心你是不是真吃了羊肉。

等了一个月、两个月,很快三个月过去了,姜红梅要过去的银行卡号上一分钱也没多。李宗民打姜红梅的电话也打不通,可能是打算长住异地换号了吧。

李宗民萎了,比以前消沉不少。

他有一种被人骗的感觉,让他觉得说不出愤懑的是,骗他的还是曾经的亲密爱人。

厨房里,李超和徐敏在低语:“妈,要不要告诉老爸,说姜红梅马上要结婚了。”李超周末过来看老妈,向老妈汇报他打探到的最新消息。

“我觉得是应该说一声,于情于理都该告诉你爸一声,毕竟是你爸关心的人么,你觉得呢?”徐敏低头和面,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李超笑着转身往阳台走,李宗民这会正在阳台上浇花,夕阳映在他身上,给他周身打上一圈光晕,整个人像着了一团火。

厨房里又飘出一句话:“先让你爸吃两颗速效救心丸,药就在他身上。”

“哎——”李超脆生生地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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