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州会善寺的释明恭,是隋朝时的高僧,他的故事载于《神僧传》和《续高僧传》,是一个非常奇特的神僧。一般人看的是《神僧传》简略版,本文依《续高僧传》改写,要详细一些。
未出家前他是隋朝的一个骑兵武将,和他经常在一起的有两个同伴,三人均是力大无穷,作战勇猛,深为他人所忌惮。
可能是他们依仗力大武功高强而不服约束,连皇帝见了也害怕,就一直想除掉他们。于是叫人做了两种巨大的饼赐给他们吃,一种大饼里裹了一根生鹿角,一种大饼里包了五升盐。吃盐饼的人才一走出宫殿,肚皮就撑破裂腹而死,只有他吃了鹿角饼而浑若无事。一般来说鹿茸吃多会阳亢燠热口鼻流血而死,可见他体质过人,天赋异禀。
或许是因为这一件事,释明恭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就厌弃世俗出家,从此住在会善寺为僧。
会善寺与超化寺相邻,两寺因为田地纠纷,经常扯皮打架,超化寺下限又很低,经常请来地痞流氓去抢夺会善寺田地里的稻禾粮食,让会善寺的僧人们非常苦恼。
明恭就对大家说:“他们这样做实在太过分了,不过你们也不用发愁,明天我去会会他们。”
第二天明恭就单刀赴会一人来到超化寺,进去后就说想讨口饭吃,没带僧钵。就把悬挂在超化寺钟阁的大铜钟一把给扯了下来,塞住钟口,倒立过来做饭碗,叫对方僧人只管往里面装干饭。
盛了多少饭呢,一共六升,还嫌饭太干,又倒了许多水进饭里,装满这口大钟,一只手托钟,一只手捞饭起来吃,三下五除二就吃了个精光,把人家看得眼睛都直了。
吃完饭,他想活动活动有助消化,看到寺里有一块大石头,大概要三十多人才能搬得动,他一个人把石头轻轻抱了起来,又远远地扔了出去,像扔一个泥丸。吓得超化寺所有的人跑得没了影,知道他惹不起。
从此超化寺再也没敢和会善寺争地。
隋朝末年,盗贼四起,周遭的人民和寺院经常受到打劫骚扰。有一天一伙强盗事先通知会善寺,说明天咱们要来寺里打牙祭,你们赶紧把伙食安排好,还要杀一头肥猪侍候。架势狂妄已极。
寺里听了不禁发愁,说要吃饭咱们都做得到,你说要一头肥猪解馋,一个僧寺哪来这玩意?有也不能杀生,可要是不依他们准备好,说不定强盗一怒之下就会杀人,一时间大家长吁短叹愁眉不展。
他们只好尽自己所能买了一头猪,又做好饭饼大办了一餐等强盗们来吃。第二天强盗们前呼后拥而来,一排排坐好,在寺院里等着干饭。
明恭知道后就扛着禅杖来到了强盗面前,和他们说话,并打赌吃饭,看谁吃得最厉害。强盗就说你厉害就你先吃。
明恭说声好,面前摆着一排排的面饼几十个,一个个铺在煮熟的猪身上,从猪头吃起,一直吃到猪尾,连饼带猪一会儿吃功夫了个精光。强盗们吓了一大跳,知道这处和尚不是凡僧,一起拜倒在他面前,请求原谅,愿听从他的教诲。
明恭就说,我今天放过你们,你们从此就作为本寺的护法,以后不可再来骚扰即可。从此隋朝末年大乱之际,会善寺没有遭遇兵灾得以保全,这都是仰仗明恭之力。
有一次明恭从山上路过,看到一只老虎和一只野争斗,打到最后野猪渐渐不敌老虎,眼看就要被老虎吃掉,明恭就喊老虎:“打够了没有?打够了就放过野猪,你可以走了!”
老虎哪听,张嘴就要吃野猪,明恭跑上前去,一手提起老虎头,一手捉住老虎尾巴,举起就往山下深谷扔去,半天才听到轰隆一声传来,野猪才得以逃出生天。
明恭力气之大,令人非常难以置信,但又确实如此。他戒行严谨,虽然非常 能吃,但平时饭量却和一般僧人一样。不过他要是放开肚皮吃时,哪怕两百人的饭他也能一餐就吃光。众人感到奇怪,却不知道里面的原因。
隋朝之际奇人很多,《隋唐英雄传》虽然夸张但也确实牛人辈出。明恭天生神力,却也曾经遇上过更厉害的人。有一次寺里来了一个客游至此的沙弥,即不到二十岁的小和尚,说着吴地一带的方言,在厨房里烧火做饭。手臂粗的干竹子,他用两根手指一夹就断。
明恭看了很惊讶,也伸出手指试着夹了几下,竹子却纹丝不动。他就想试试沙弥到底有多厉害,等沙弥出去时,就把沙弥的衣服放在磉磴上,抬起柱子再压住衣服。沙弥回来看衣服怎么被屋柱给压着了,就去抬柱头,怎么也抬不动。
明恭这才笑着说是开玩笑,于是轻轻抱起柱头给他取出衣服。
他们都是难以思量的奇异人物。
唐高祖开德年间,他在会善寺入灭,享年八十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