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4点了，她还没回来。

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屋内一片寂静，无名指上的银环折射出淡光，注视着，透出幽幽暗光的眸子注视着，洁白无瑕，注视着指环，有些寒。

……

昏黄的灯调，繁杂的图饰，传入耳中的声音有些嘈杂，混乱，不清，抬眼见那诺大的水晶吊灯，黯淡的灯光发散，有了晕圈，却不显它的暖色，更添一层昏沉。

重重叠影涣散…

头上有些沉甸甸，也晕乎乎的。眼神都有了一丝迷离。时刻提醒着要清醒。

“末影族长，在下再敬一杯。”

吱呀一声拉长的不合气氛的声响，门外带进来些许凉风，拍打着昏沉。

眼前的高脚杯晃晃的，有了叠影，随即又回归原处，嘈杂的声音混在四周，耳畔倒是自己一直提及的。长桌两排座位上的人突然都噤了声，眸子中有了几分惊慌失措，都不知如何发问地哑言着。

“…倒是难以从命。”

紫眸盯了盯那位一直敬酒的，也是警告。话语在这片刻沉默之间格外清晰，愈加不寒而栗。

有脚步声接近，稳实和迅疾。

四目的注视，旁边那位被盯得有些发寒，冒了些冷汗，强开腔调节道，“末影族长言重了，大家都是通理之人。不知亡灵族长大驾光临……”

“家妻有些疲乏，先告辞了。”

银白的眸子回瞪上，警告着，蔑视着，倒是传播出了些危险信号。“承蒙关照”，沉沉的一声，轻声的闷语在微妙的气氛中放大，如雷贯耳。

其他人自是不敢插手。

“…你怎么…过来了。”

靠近耳畔，细语，“能走么。”

“…你先回答。”

“出去说”，又挺直了腰杆，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感觉。

也对，当着他们的面… 不知道背后都在议论什么呢。

撑了撑桌沿站起身，几步跟着移至包厢外，带起来点风。倒还算清醒。

光线比里面明亮多了，盯着他洁白的眸子发神。仔细看，Ceris脸上也是有些红扑扑的，但是也发觉到了她的另一种美。

眼神有些迷离…倒是更想坐下。

“你怎么来了…”

“不放心。里面还有人么？”

当然，来谈项目合作的还有终界的其他成员，光她一人的说辞也怕有纰漏和不妥，所以同行了两人。不过包厢里也确只有一位异性。

点了点头。“我…回去了。”

有力的手立马揽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划到膝关节下，猛起一发力，将人打横抱起。Ceris推了推他，果然还是有些轻飘飘。

“…放下来…”紫眸定了定，盯住。

“回去。”白眸回应上，带了几分强势。

Ceris又发力了两次还是没能落地。“不行…”她皱上眉头，有些不耐烦地盯上。

沉闷而笃定的声音传入耳中。带了更多强势决定的意思。

“我说了算。”

她本想瞬移的，结果被抢先一步。

…

门里边的嘈杂声又响起来了。

“他们什么时候结的婚？”

“不知。”

……

回到亡灵城堡，他的卧室。

手上一松，那份重量立马跳下来，看神色多是埋怨，更有者恼羞成怒，而且越想越气，就都更醒三分。

“…你没事干呐。”

牵住手腕，锁了粒子，猛地拉近，脚下也轻飘飘的没立稳，一头栽进怀里，只手推着减了速。

“再有下次，你试试。”低哑的声音传入耳畔，带上几分警告。

“…他是爱喝酒了点，但是…公事公办。”紫眸抬起盯上，手上也发着力。

突然挣脱开来，脚步有些踉跄，倒像是他故意放手。下一秒，肩上被推顺势倒下，压将上来，在床单上压出褶皱。

“什么公事，跟我谈试试。”

话里带了几分危险的警告。

紫眸目光移了移，落定在他身后那堵墙上挂的时钟上。

原来已经这么久了…

下巴被按住，捏着两边脸颊被回正。不得不对上他强势的眸子，微眯了眯眼。

气氛降到冰点，对视着，越发生气。

酒意倒是在这般的注视下消退了许多，愈发闷气了。

特别是他还强制执行。

掐了掐她的膀子，眉头更皱了，抬手拍了拍他的脸。

压下，唇瓣抵上，双手抱上后颈发力，彼此撕咬着，像是发了狠。

几下吃痛也松开了。

“要点脸吧…”紫眸瞪上。

倒是不在乎地轻哼一声。

……

“想嫁么。”

清爽的微风撩动她的发丝，摇曳。

又吹过一阵，带起纷飞的蒲公英。飞过身旁。

“嗯？不理我。”

蔚蓝的天空映入剔透的眼眸，纯粹的。越发引人欣赏。

原本坐在旁边的身影躺了下去。像是在思索着，更像是在浏览天边。

双手枕在脑后，沉默半响。

“我们回去吧。”轻轻淡淡的，细小。

“嗯？”身旁的人嘟囔着什么，他倒是没听清。

视野里突然出现那张清秀的脸，也很熟悉。她翻过身来压上，手撑在两边，缕缕发丝垂吊着，他抬手别了一缕在耳后。她怎般模样都好看。

紫眸垂下，又抬上，笃定地注视着。

“我说，我们…回去吧。”

一向清冷的眼眸中多出一份情愫，有些生涩，耳根不由自主地红了。

他能懂的。

相拥。

…

他们的婚礼举办在那片蒲公英海旁，是他们第一次相见的地方。

没有宾客，没有其它人。

天地为证。

风轻拂过脸颊，正装的他们交换了戒指，晶莹剔透的宝石泛着光。一同躺在山坡上，就跟之前一样。

手指靠近，触碰，然后如愿以偿地牵上。

来年的风吹散了满天飞的蒲公英。

……

“想喝酒吗。”

坐在床边的某人发问。

“我这边的可要更浓更烈。”偏过头，白眸盯了盯。

“奉陪。”她重新系上解散开来的衣领纽扣，也坐起身来。

对视，

对饮。

…

口味醇香浓郁。

“…怎么不知你酿过。”酒精刺激着头皮，脑袋晕乎乎的，有些沉。

白眸的人站起身，看着他走来的身影重重叠叠，晃荡，有些晕。

坐在了同边，手指摩挲着酒杯的光滑外壁，端详着。

“你不知道的…还多呢。”

幽幽看着。

敞开手，偏倒，紫发的人偎在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