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年轻人,似乎自带无欲无求的低欲望。自诩为佛系、道系、法系或儒系,标签不再是“活力”、“朝气”等等,而是“消费降级”、“焦虑”、“丧”……
百年前,梁启超在《少年中国说》中慷慨陈词,让人憧憬不已、心向往之。
百年后,年轻人的日常三连变成了“都行,可以,没关系。”
这是为什么?
断舍离 能断 也能舍弃
自日本山下英子的《断舍离》横空出世后,“断舍离”很快蹿红网络。曾经引领潮流风尚的博主们纷纷演绎极简生活,倡导断绝不需要的东西。
当今社会的“断舍离”,不单是一种社会趋势,也具备了一定的实用基础。
因为,断舍离,能“断”,才能“舍”,才能“离”。
现在的年轻人,幼时的生活环境即便称不上富裕,也大多处于小康。这一代的生长过程,避免了基础物质条件的匮乏。
随着年龄的增长,具备了一定的经济实力,大多的生存欲望(注意是生存)能得到满足,甚至偶尔能小资一把。在这个基础上,对于不在“刀刃”上的身外之物,我们不再如上一代人那么汲汲以求,因为我们今天佛系的“断舍”了,明天再花点时间,也能重新拥有。
究竟是“小确幸”还是“小确丧”
“小确幸”一词,最早出自村上春树的随笔。说到村上春树,他经营的文字可以用两个词形容,“虚无”和“孤独”。所以看待“小确幸”时,除去字面意思,我们也要结合他的写作背景。
在20世纪80年代,日本经济快速发展,物欲不断膨胀,社会处于焦虑、虚无的状态。村上一边批判,一边对现状感到消极。因此“小确幸”一词,我理解的原意是因为对现世的不满,大层面的人和事可望不可求,所以降低标准,转而追求“小而确定的幸福”。
反观中国社会,也处于类似的状态。
知乎上一位答主曾在“减肥”话题上做出过回答,被引为当代年轻人“消费降级”的缩影:
下午茶没有了,当减肥。
出门公交+共享单车,再也不任性地出租车或滴滴了。
没买新衣服,毕竟上班有工作服。
新出了苹果也没买,旧的还能凑合。
给家里人配置了保险,平均每年就要交一万多了,小病靠社保,大病靠商保。
好久没去吃日料了,一顿500多可以买好多包尿不湿了。
护肤品也不再追求大牌了,芙丽芳丝的深水+雅顿粉胶+薇诺娜的保湿乳。
化妆品旧的还能用,反正我素颜,偶尔涂个口红显气色。
健身卡也不办了,自己在家用keep。
我们不知不觉进入了这样的状态,佛系是被动的。因为往大处说,我们买不起房子,也不能面对奢侈品大牌时随心所欲的刷卡,甚至不敢陷入“结婚生子”的碎钞机式循环中。所以,我们只能尽量经营好可以维持的普通生活,佛系的安慰自己并不在意,只追求“微小而确定”的幸福。
全媒体时代,媒体舆论无处不在
近几年,食品不安全、出行不安全、婚姻不安全……各类问题层出不穷,媒体抓住这些热点,轻而易举的渲染出一个危机四伏的时代。
虹鳟被列为三文鱼、外卖后厨脏乱差,更别说是先前的人造猪血、毒海参、过期肉……怕了怕了,回家吃青菜豆腐吧。
网约车接二连三曝出性侵致死案件、旅游宰客至今不绝……怕了怕了,在家待着吧,日常出行坐公交地铁吧。
孕妇跳楼、毒妇杀夫、岳父碎尸、学校虐童……怕了怕了,一个人好好过吧。
什么是有价值的新闻?接近性和异常性是重要的一环。和出门在外的游子报喜不报忧相反的是,媒体需要以贴近受众的“报忧”来换取关注度。就如大量动不动就“致癌!危险!震惊!”等博取眼球的负面信息成为父母挂在口中的“养生真理”一样。
同样的,当少数个例被大肆渲染,在信息碎片化的时代,很容易形成人人自危的困局。
柴静在《看见》中提到,看到网上的一些事情,不是认为对就是认为错,然后被一些观点引导,成为非招募的水军,趋之若鹜,失去独立思考的能力。
在这样的信息流裹挟之下,我们对不是生存必需的物事,更少了几分关注热度。哪怕得不到,也可以这样安慰自己:唉,这类问题太多了,不安全!
最后,关于年轻人“越来越丧”、“越来越佛系”,很多学者长辈曾抱有深深的忧虑,大有“世风日下、未来堪忧”之感,对此,我感觉大可不必。
因为这是一个多元化的社会,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拥有自己独特的处事理念。有人丧得理直气壮,但同样有人朝气蓬勃锐意进取,因为佛系的年轻人增多而断定 “这代人不行”,反倒是有些一叶障目了。